但转念一想,看不看是他的事情,主要是太明目张胆地混日子良心上过不去。

所以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顾瑶决定一边翻阅文件一边阅读精神食粮话本子。

顾瑶满口答应,同时在文案山里扒拉了一下。

嗯,应该就放在桌案上嘛……

他果然没有找到自己的话本子。

顾瑶将用信纸包裹着的一份文件取下,心说:“没收我的话本子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没有了《废柴七小姐》,他还可以看《草包二小姐》。

尽管如此,喜欢的东西被人收走也不是个愉快的体验。

顾瑶一脸茫然和惊讶,故意问道:“本王的话本子呢?”

“书架第四层,从左到右第一本。”

宋时清朗月清风般的脸庞上浮现无奈的笑意,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将其收走,适当的放松并无不可,我……”

宋时清的尾音戛然而止,眉心几不可查地微微蹙起。

转瞬,他弯眉道:“……我想,太子殿下不希望您落下功课。”

“书中自有黄金屋,没说非要哪种书嘛!话本子自然也可以的。”顾瑶不服气地说。

他低头看了眼书名,理不直气不壮,小声道:“咳,哪怕是《世子的落跑小娇妻》。”

顾瑶坐在了桌案旁的软垫上,姿态随意,手指对着书页:“你看啊,这个男二是前朝的王家人,王铮说原型应该是他大伯。总之,他领兵出游时,携带了三百头猪、一百头牛、三千只鸡等等来改善伙食,他自己光仆役就有五十六人……”

顾瑶酸得冒泡泡,话本子一甩:“待遇比我好多了!”

明明都在凉州的地块了,他还不能进城,不能作乐,不能东跑西跑。伙食什么的无所谓,重点是不能东跑西跑还要批文案!

原因嘛,重点突出一个以身作则,毕竟他是来赈灾的。

他讲那么多其实就是想为难宋时清:“我出宫之前名声都好好的,后面出了宫,顾晨就一个劲地泼我脏水,说什么我风流浪荡狼子野心骄奢淫逸”

顾瑶威胁道:“我是不是得干点什么才能名副其实啊!”

宋时清温和道:“王爷倒也不必刻意做什么。”

……混账啊,你现在就给本王告退!

顾瑶严肃地一咳嗽,颔首:“本王知晓了,宋总督退下吧。”

宋时清沉吟少许,缀着笑:“王爷今日同秦太医走得很近。”

顾瑶将话本子放到膝上,抬起头:“我也觉得她有点奇怪。宋大人如何看?”

“下官曾看过此人履历,他在近日被转送到京城诏狱,后被圣后特赦……但是在入狱前,他实是个男子。”

朝廷女官署都是要验身的,秦卿只可能真的是变成了女人,不然过不了女官署的程序。

宋时清吐字略重些许:“下官素来认为子不语怪力乱神,亦无疑探究他人私密。私揣度乾坤变化有道,因果必其代价。”

顾瑶心想:别吧,我也是“阴阳颠倒”的家伙,并不是很想要有什么代价喂!

临走前,宋时清垂下眼眸,薄唇无声地微动一字,话语便轻柔缓和地随出:“……望王爷小心。”

顾瑶的目光落在了宋时清的唇瓣上,清清楚楚地看出了那字唇语。

待人离开后,他脸颊发红,双手呆呆地抚上自己的耳朵,感受着耳畔出的热意。

宋、宋时清,他他他刚刚说的分明就是“我希望王爷小心”……

语气那般温柔缱绻,睫羽浓密纤长,容颜俊美如玉,又有宫绦系腰,衬得人如松柳。

立于被烛火熏成微黄的帐门前挑开帷帘,泻入一天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