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见你在长乐世界有这种本事呢?
你在长乐世界用那种态度对宋时清,跟撕破脸皮有什么区别吗?就不能学学宋时清的虚伪吗?
顾瑶暗自磨牙,对王铮恨铁不成钢,听见他提到自己,直接给他翻了一个白眼。
他抱着手臂,慢悠悠地走到护栏处,阴阳怪气道:“你倒是闲情雅致,嗯?你自己没事干就去玩,别来打扰我们日理万机的宋大人。”
王铮用手肘抵着护栏,手掌托着腮,垂下眼,虚情假意地哀嚎:“那我好惨啊,殿下得陪我一起玩才行。”
顾瑶嗤笑一声,顺着他的目光,在码头的人群中,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少年郎,身着工部的靛青色蝙蝠元宝纹圆领袍,腰上简单地用宫绦束起,挂了一个白底熊猫纹的小荷包。他的头发高高扎起,长卷的马尾辫间掺着几根细长的麻花辫,用红绳绑紧,尾部还缀着棕黄色的玛瑙。
他的身后背着一个一人高的木棺。
那木棺由乌木制成,通体沉黑,大致成六角,外部用银笔刻录下了符文一般的图案,每个角上都镶嵌着猫眼石。
那木棺看起来过于沉重,少年肤白面冷,却也因此浮起薄薄绯红,额上薄汗令皮肤宛若琼脂一般散发盈盈微光。
又是谢不敏啊。
他正在和几名士兵交涉,模样看起来有些急,然而那几名士兵则比他还为难。
想来,应该是登船前,士兵要查他那棺材一样的东西。
他原以为谢不敏只是个运气好受到宋时清恩惠的小家伙,但从另外一个世界的表现来看,谢不敏似乎还认识张景潇和江今铭。
若谢不敏是江湖人,但他上次又被盛阳公主抓走,瞧着也挺弱小可怜又无助的。
不会武功、一板一眼、迷迷糊糊。
他之前跟张景潇说过,他是从西北一路考过来的。
王铮说,谢不敏不是谢家的人。
……西北啊。有什么势力在那里么?
顾瑶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可不觉得宋时清是一个喜欢做慈善的人:宋时清所有的恩惠,都在背后明码标价。
唯一的例外,也不过是长乐公主罢了。
顾瑶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情,转过头,看了眼宋时清,指尖往下面一指,仿佛随口一问:“这到底是什么人物,宋大人?”
宋时清温和道:“王爷还记得他呀。此人叫谢不敏,去年中的探花,今年在工部官考。如今,是在赵侍郎手下办事。”
说跟没说一样。
顾瑶心中腹诽,面上不动声色道:“嗯……我知道,是你推荐的他。探花郎,果然有一副好皮囊。”
他刻意沉吟片刻,食指轻轻叩了叩栏杆上的扶手,轻描淡写道:“他看起来遇到了麻烦,本王是不是应该帮帮他?”
宋时清弯眸:“王爷仁善。”
王铮又笑了一声。
对上顾瑶的眼睛,王铮这才强行忍住笑意。片刻后,他终于破功,将右手抵在唇前低低地笑,边笑边摇头。
“好了,试探来试探去的,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王铮摊了摊手,“既然你们都想放人,那就别这么弯弯绕绕的嘛。”
他好整以暇地伸了个懒腰,叫来天行的一个女官,吩咐放行。
“你倒是还挺适应新职位的。”顾瑶觉得王铮使唤天行愈发顺手了。
王铮原来是封荫的虚衔,他比宋时清还小两岁呢,已经是正六品的官了,没有空着的京官实职,就在天行办事,职位升迁不归吏部管。
而宋时清是领的副总督的头衔,相当于兼职。
这样的副总督一共有三位,尽管本身的官职有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