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顾瑶几乎是一得空就拿着那弓,到处扒拉弓弦,府中加餐了不少鸟类。

顾瑶没说,宋时清向来不追问,竟没想到她干的是偷鸡摸狗的勾当。

他心中无奈至极,好好一个高贵的公主殿下,怎生得如此调皮呢?

宋时清失笑:“我想,长乐殿下来铸天楼也不过偷闲逗趣,哪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呢?”

刘管事松了口气:“唉,那就好,那就好。”

宋时清却话锋一转,道:“您方才说,殿下与王行官在一处看火器……”

刘管事一脸错愕,很快转变为失言的懊恼:“宋大人,您看我,真不会说话。公主殿下说是好奇,呃,其实吧,把东侧的东西都看了一遍。”

宋时清微微蹙眉:“当真如此?我是不知的。他们都聊了些什么呢?我……”

他抿了抿唇,轻声道:“……我为何就不能陪她了呢?”

“宋大人,我也不好瞒您,东侧的玩意儿……小王将军是比较懂的。”

当初顾瑶与王铮在刑部门口唇齿相依的风流事流传得不算广,毕竟涉及了皇室,但刘管事与达官贵人们接触得多,总有些管不住嘴的仆从。

刘管事见宋时清一副为情所伤的模样,惋惜道:“您也不必焦虑,殿下的性子是比较贪玩,心里还是有您的。”

他不由得多说了几句:“女人嘛,总归是希望丈夫多些情趣,能哄着她的。”

交谈罢,刘管事走出门。

外边的侍童送他出刑部,低声道:“如何了?”

刘管事捋了捋袖子:“差不多了,驸马爷即使疑心,此时也信了七八分。”

侍童笑道:“若当真如此,姑姑的赏赐可少不了您的。”

刘管事也回笑,踱步回到了铸天楼。

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仔细琢磨起之前与宋时清的谈论,眉心越皱,最后慢慢显露出疲惫之色,只能放弃,摇了摇头:“后生可畏啊。”

顾瑶来刑部,一回生二回熟,已经能熟练地抄小路走到宋时清常坐的茶间,轻手轻脚地拉开门,小声唤:

“清清”

她对宋时清的称呼一天换一个样,喊“清清”倒是头一回。

宋时清仿若未闻,依然垂首,手持着狼毫笔,不知在勾勾画画些什么。

什么啊!

怎么不理我啦?

顾瑶有点不高兴:“清清!”

宋时清这才抬起头,笑道:“原来公主是在叫我?”

顾瑶拎着食盒走过去,将其放在了桌面上,瞟了眼宣纸上边写的东西,不过就是几个规规矩矩的馆阁体。

她念道:“茕茕白兔……”

后边的词就没有写了,纸面上就这四个大字。

顾瑶噗嗤一笑:“你好端端的写什么兔子?”

春杏跟在顾瑶身后,听到那句词,立即抬眼,看了看一旁的侍童,大意:

事情办的怎么样?

侍童对她自信一笑,大意:完全没问题,真他爹的棒。

春杏:不错,重赏。

顾瑶登时回想起来了,脱口而出:“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空气突然安静。

宋时清一双睡凤眼半敛着,偏生默着不语,低着视线凝望那字。

顾瑶心中咯噔一下,良久,不可置信地抬起手,一把夺走他手里的毛笔,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宋时清被夺了手中笔,侧过脸。

顾瑶气呼呼道:“你什么意思!我好心给你送饭,你就是这样来气我的?!”

她将毛笔甩在地面上,当场拂袖,转身就走,还没迈出去几步,便被人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