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清笑道:“可是已经有人来保释他了,殿下会失望么?”

顾瑶哼了声,她才不失望呢!她拍拍手掌:“那正好!我都要见!”她本来就是想借着那位侠客找到张景潇而已。

宋时清微蹙眉心,沉吟半晌,笑着说:“也不是不可以,我陪……”

顾瑶:“不用了!”

她连春杏都没管,直接跑了出去。

天行的保释流程其实很简单,就是一手交钱一手放人,若是比较重要的人物,则会唤当初负责抓捕的将领监督签字。

顾瑶到的时候,里面坐了两个熟人。

昏昏欲睡的王铮瞧见她,立刻揉了揉眼睛,强撑起精神,一双桃花眼半眯半阖,懒洋洋地拖着尾音:“呀,这不是长乐殿下么?……贵人呀你来找我玩么?”

顾瑶也没说不是。

这种官部里用的一般是长凳,她便坐在了王铮身边,目光转向了那位保释人不是张景潇。

来人肤色皙白如纸,神色恹恹,正是谢不敏。

超出了顾瑶的预料,她心里咯噔一下,有几分怀疑是张景潇的易容。

虽不知这人有何用意,顾瑶还是言笑晏晏地开口试探:“是谢不敏谢郎君啊,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呢。”

谢不敏自顾瑶进来以后便低着头,听到她唤自己,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

他大约是没想到会遇见自己,模样着实有些不修边幅。

黑色软松卷毛,因为卷的幅度不大,低着头其实看不太出,而那抹蔫蔫的眼下黑青,着实在那苍白透着青色血丝的面庞上明显至极。

谢不敏磕巴了一下,竟然下意识地否认:“不、不是我!”

顾瑶:“……噗。”

谢不敏猛然反应过来,面上羞愧,只是不愿意这幅不修边幅的模样让长乐公主瞧见,没想到一不留神就闹了笑话:“……抱歉,是我。”

谢不敏抬起手,轻轻挠了挠耳后。

大约是长期做木器的缘故,他年纪轻轻,手上便有了茧子。手指也是苍白肤色,却并非死白,而是凝脂透血般的极致脆弱。

谢不敏小声说:“公主还记得我。抱歉,今天仪容有碍观瞻了。”

可以可以,这绝对是本人。

顾瑶可喜欢他这种年轻小郎君的单纯:“不丑,挺有韵味的。”

病态美嘛。

顾瑶转头问王铮:“谢郎君是来干什么的?”

王铮随手指了指江今铭:“哝,这位,私闯皇宫。”

他又指谢不敏:“哝,这位,保释他。”

王铮再指自己:“你认识这个么?哼,一个跑腿签字的冤大头!”

顾瑶没理他的撒娇,转头笑眯眯地问谢不敏:“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呀,私闯皇宫的罪名,你也敢来保释他?”

“没关系!”江今铭毫不客气地出了声,“老子跟这种人能有什么关系?!”

谢不敏不为所动,眨了眨眼,很坦然地回答道:“我有求于他。”

江今铭冷声道:“你们的事我不会管,少对我花时间!”他的掩藏在白纱后,见谢不敏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语气生硬地对王铮说,“老子要回牢房蹲着!还不如去跟那个白毛死鬼面对面呢!”

王铮往谢不敏那抬抬下颔,示意他说话。

谢不敏执拗道:“我要保释他。”

王铮打了个哈欠:“三十贯钱,交钱走人。”

三十贯?这可不是笔小数目。

顾瑶两手交叠,不动声色地向谢不敏投去探寻的目光。

谢不敏好像很无所谓,面上没什么表情,取出大周钱庄的银票要保释人。

江今铭站起身,他的双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