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一个骗子。骗子……骗子!!!”
她越说越激动,被裹成木乃伊的双腿挣扎着想要去踹顾瑶,结果没扭两下,一头栽地,两眼一白,昏了。
顾瑶:“……”
仆役上前将宋丽红扶好,木椅拆下,重新组装成了个担架,让人躺在上面平复。
宋时清的远山眉极其细微地挑了挑,若非仔细观察,绝不能发觉。他轻柔地放下茶杯,这样脆的瓷器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待仆役退开后,宋时清问道:“太子殿下,此事您如何看待?”
顾瑶心里一惊,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不再去瞪宋丽红,安静地像个鹌鹑。
如果可以的话,顾瑶更希望自己能变成一颗鹌鹑蛋,好让这两位黑心眼儿的坏东西知晓他是多么单纯善良无辜。
太子顾丹拾起一枚蟒纹帝王绿翡翠扳指,指尖挑了挑上边的纹路,或者说,抚摸过了蟒爪。龙与蟒的外形几乎没有差别,龙五爪,蟒四爪。
他尚未登基,便只能用蟒纹。
顾丹刚刚下朝,头戴九旒冕,玄表朱里,前圆后方,用金钗固定,系以朱缨。前后各垂九旒,每旒以五彩缫贯五色玉珠九颗,玉链垂面,莫探神情。
皇太子与亲王冠冕一致,顾瑶却是嫌这些麻烦,以婚假做借口,戴了乌纱皮弁。
胡来,不规矩。
久久沉默中,顾瑶如坐针毡,愈发萎靡不振,双手虚虚扶住自己头上的皮弁,就如同扶住了自己岌岌可危的项上人头。
终于,顾丹一锤定音,淡定道:“像是永安会做的事。”
先搞一波大事情,却偏向于虚晃一招,真正行事则极端偏激,刀尖起舞。
顾瑶保持沉默,手指开始扣帽子上面的珠宝。
宋时清温和笑道:“王爷不比紧张,不妨也说说自己的感受。”
顾瑶停止扣珠宝,坐直了身子:“啊,我……”
“我觉得,老实说,皇兄说的不错,像是我会做的事。”顾瑶有一说一,“但是,你们也知道,很多事情跟宋小姐说的不一样。我确实同她没什么交集。”
“不同的环境下,人是会变的。”
“我知道我要是跟你们说,我对权力一点兴趣也没有,这种话确实没什么力度。”
“皇兄,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顾瑶看向顾丹,笑着弯了弯眉眼,“母后她会伤心的。”
顾瑶真的想不出他会为了什么事,伤害最爱他的两个人:“所以,我们不妨再多问宋小姐几句。如果我以后真的会做出什么很过分事情,你们也可以未雨绸缪嘛。”
话音未落,宋丽红就睁开了双眼。
她惊恐地转动眼珠,因为身体束缚,视野很是受限:“这里是哪里?快来人呐,快来人呐!”
仆役上前,把宋丽红抬到了椅子上。
宋丽红:“诶?兄长?太子殿下?我不是在盛阳公主府嘛,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她语气茫然:“为什么绑我?哦,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
唇边的布条几次拂过嘴唇,弄得人痒痒的。宋丽红下意识地吹了吹,过了一会儿,觉得好玩,眨着个眼睛,光顾着吹布条了。
宋丽红呼呼了好久,才意识到大家都在看她:“咦?为什么要看我呀。”
顾瑶默然。
宋时清瞧了瞧这个便宜妹妹,柔声问道:“丽红,你可是恢复了?”
宋丽红:“什么呀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看来真的恢复了。
恢复了也好呀!
随后,顾瑶试图自证清白:“宋小姐,你喜欢我么?”
宋丽红一愣,扭扭捏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