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狠一咬牙,“砰”的一声拍案而起:“妈的!”
唰地,两道视线齐齐扫向了他。均带着股迫人的危险气息。
“妈、妈的”卫言梓一搡顾依凉,“咱妈的气泡水都快喝完了,赶紧去给她再拿一瓶呀!”
自己拆自己的招,果然王者;舍身为人打破僵局,果然真爱。顾依凉无不钦佩又无不动情地看了自己的男友一眼,又见卫清河没有别的表示,似是一副默许了的模样,不禁心头一松,火速揉着发麻的嘴角逃离了现场。
大抵这就叫做把生的机会留给最爱的人吧,卫言梓目送着顾依凉的背影离去,眼神中颇有几分苍凉悲壮,又一个转头挂上了谄媚的笑,嗓音甜腻地道:“妈”
卫清河眼睛一挑,声线冷冷地学着他的样子拖了个长音:“卫言梓?”
卫言梓是被她又当爹又当妈地一手带大的,鉴于儿时的记忆残留,被连名带姓地这么一叫出来,他当场就要跪了,哆哆嗦嗦地坦白从宽:“这不是,还没备好……”
“嗯?”卫清河放下杯子,脸上故作出的疑惑不解恰到好处,“准备什么,你怎么了吗?”
死亡反问,试问还有比这更极致的精神攻击吗?没有。
“我、我……”左右都是迟早要面对的,卫言梓声音里带着三分大胆三分怯,还有九十四分的视死如归,气势如红地道,“不装了,我是同性态,我摊牌了!”
“……”
卫清河的嘴角猛地一抽,像是被这莽夫之举给惹笑了,又迅速恢复了原本的括静,淡然道:“这不就行了,多大点事儿啊。”
面对父母时的那种刻骨畏惧岂是能被时间轻易冲淡的,卫BY.寓言言梓的嘴角也抽了抽,刚准备多说两句好听的,好把自己企图糊弄她的事儿给揭过去,就听她接了一句:“当谁看不出来吗?”
卫言梓:“不是,我平时不挺直的”
卫清河纤细的五指轻轻往下摆了摆,表示不想听他的废话:“怎么, 怕我,所以就拖着不敢说?”她的话音带着几丝若有似无,几不可闻的嫌弃,“连面对我都不敢,那你要怎么面对大众?嗯?真打算让人家孩子当你的地下情人?一辈子见不得光?”
卫言梓:“不是,怎么会呢,就他平时对我作威作福的样儿,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就见遁走许久、可能是去大自然里搬运气泡水了的顾依凉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诚恳与谦卑,以一个“妈妈,洗脚”的姿势双手抱着个托盘款步走了回来,将托盘上大大小小足足八瓶品牌各异的气泡水摆在了卫清河面前的桌子上,柔柔一笑:“不知道妈喜欢喝什么牌子的,我就都问酒店拿来了。”
卫言梓:“……”
“造孽。”卫清河一瞪卫言梓,将声音压得极轻极低,满载威胁,“回去再跟你算帐。”
卫言梓:“……”
行吧,秋后算帐,好歹能多蹦跶几天到秋后呢,卫言梓含泪点头:“嗯,都听您的。”
反正事儿都被抖乾淨了,又没得到负面的回应,两人总归都稍稍放松了些,笑容也重新爬上了嘴角。
然后卫言梓嘴角上的笑容就僵了一僵。
“那啥……”他双眼左右扫了扫,“爸他人呢?”
卫清河视线在几瓶气泡水上巡睃着,从中挑了一支拧开,不在意地道:“开视频会议呢,估计马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