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点关东煮纸杯的热汽冷凝的水渍。指尖轻轻在水珠上打转。他沉默不语,直到对方问完,才做出回应。

“不是‘随便找了个人结婚’。这个人是你们希望的结婚对象,我的导师介绍的,你们当时不是非常满意?现在就忘了吗?”

他没说出名字,视线却不自觉地往那人的方向移动。不知什么时候,祝知希离开了桌子。

离开眼镜,视野不那么清晰,一切模糊得像水彩画。冬天的太阳消失得太快。街道尽头,天空染上蓝紫色,粉色暮霭在下沉,暖而甜蜜的黄油香气从街角的烘焙店飘来。道路两旁,建筑逐渐亮了灯,便利店外,巨大的圣诞树上缠着的灯带也被打开,随着圣诞曲的旋律闪动不停。

祝知希就蹲在树旁,手里捏着不知哪儿来的猫条,正在逗弄一只橘色猫咪。树上星星点点的光芒落在他蓬松的白色羽绒服,仿佛碎星在皑皑雪地里起舞。

面对父亲因惊讶而忍不住略带怀疑的反问,傅让夷也用反问回答:“不喜欢怎么会结婚?”

反问似乎还不够,他又很随意地撒了谎。

“见第一面就喜欢上了。他性格不错,人也漂亮,我们很聊得来。”

人在说谎时,为了增加可信度,总会在谎言里添加一点点真心话,就像满是添加剂和植物奶油的切件蛋糕上缀着的1/4块鲜草莓。

刚说完,他就看见那只大肥猫一口咬住了早已挤干净的猫条包装袋。祝知希似乎是怕他误食塑料,用力往外拽。

和一只猫拔河都拔不赢。

傅让夷觉得好笑,于是真的笑出了声,也走了神。

因此当电话那头提出要两家一起吃饭时,他根本没听清,敷衍了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