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蔓没有说话。

在幽怜觉醒了预言的能力,也觉醒了先祖幽江的记忆之后,她每年的述职报告都会来找她面谈。

谈谈人类现在的进程,谈谈那些极端生命之树信徒又搞了什么事,谈谈魔王的疆域又扩展到了哪片星域。

只不过,在魔王出征之后,她们见面的时间便变成了每五年一次。

而距离上次见到幽怜,已经是7年以前的事情了。

说来嘲讽,在这个超古代,能和她正常的谈谈心的,竟然是个人类。

“也是,你在这位置几十年,也是时候休息休息了。”

“那小鬼朕见过,没你聪明,训练好了再带朕面前来。”

曾经也加班过两千年的沙蔓,对于幽怜想退休的心情非常之了解。

对于幽怜而言,从少年时便被提拔为西大陆的巫女兼领导者,中年时走上了地球领导者的位置,而到了现在,再努力努力估计就要当上太阳系发言人了。

沙蔓扯了扯嘴角,“不过,那传承自你们血脉中的预言的力量,真的仅仅是概率性的觉醒吗?”

幽怜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布满了皱纹的手,“最近,或许是我的年纪大了,入睡开始变得有些困难。”

但也有可能,其实是她不怎么想要入眠。

巫女的体质下,她的每次入眠都是预言梦。

有时候,能够看到未来的人类快乐生活的景象,有时候,却是地球毁灭的生灵涂炭……

看着这些玩意儿,估计没有人能够那样快乐的入睡吧。

幽怜抬起眼来看向窗外,“陛下,您有多久没有回过地球了呢。”

“几十年?无所谓吧,有你在不就行了。”

沙蔓并不是很关心这个,开拓星域比圈在那个小地方要有趣得多。

说实话,要不是她还记得幽江过去对于‘黑暗支配者’加坦杰厄的预言,她的向外扩张速度估计还能更快点。

宇宙是很广阔的,那些地球上的人类在随军出征之后,发现其他星球上也有不少智慧生物,有不少也选择留在自己喜欢的星球定居。

地球的人类,现在大概也就分为两派。

一派是被生命之树洗脑洗得彻彻底底的信徒,打死不愿意离开地球半步。

而另一派,就是像上面随军的那些一样,愿意走出地球,去浩瀚无垠的宇宙看看新世界。

基本上,能走的人也都走差不多了,现在留在地球上的便只剩下生命之树的狂信徒。

两个人都清楚,若是生命之树不根除,那估计只会有上面的那一派人。

文明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呢?

是人类所创造出来的文化是文明,还是人类存在的地方便是文明?

几千年之后,人类的足迹遍布寰宇的每个角落时,是否还会想起名为地球的故乡呢。

在那漫长的,千年的旅行之后,记起那颗蓝绿色的美丽星球。

“陛下,这次过来,我还为您带来了新的东西。”

幽怜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来一朵黄色的花,“它的名字是‘齐杰拉’。”

“它的花粉能够给人带来无比的愉悦感,就像是漂浮在天堂之中一样。”

那朵闭合起来的花苞,和幽怜的头看起来差不多大。

“愉悦感啊。”

沙蔓对于这个词倒是不咋陌生,“和生命之树一样?”

“是的,甚至比它还要强烈。”

幽怜垂眸看向手中的花苞,“生命之树使得人类大脑发生了进化,却也蛊惑人类为保存它而献出一切。”

“而齐杰拉之花……嗅闻它的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