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前辈,可要去寒舍稍歇一会脚。”大祭司追着上前,前方两人看着步履不快,可任凭他累得喘不上气也追之不上,他拄着膝盖,肺叶像割裂了一样疼。
“洞穴里头有孩子,不便惊扰。”两人回到花车上,殷停替祝临风倒了碗茶,接着道:“她说话时气息平稳,想是真不认得卫桁。”
“可他留下的因果该如何处置?”祝临风没心情喝茶,簇着眉头,看着比殷停还着急,“卫桁早死了,过了一百七十年,同他有关的人想必也去了干净,留下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这因果该如何解?你莫非想必被困一辈子?”
殷停依旧是吊儿郎当,浑不在意自家死活的模样,歪着头就要往榻上倒,像没骨头似的。
祝临风见他这模样就来气,抄着茶盖就掷了过去,正砸中殷停肩头。
“哎哟”殷停装模作样地叫了声,好似真被打疼了似的,歪实在了榻上,闭着眼,不动了。
“我知你心里定是不屑得很。”祝临风冷哼了声,看着殷停道:“想着个把道因果如何能阻拦你。”
“呼呼”榻上传来轻微的打呼声,像是真睡着了。
“可你在溪止山惹下的因果何止两三道,二三十道亦是有的,若是个个如卫桁这般,你想生生被拖死么!”
说着重重磕了下茶碗,茶水四溅。
殷停听着祝临风的语气起了真火,这才收了懒散,从榻上坐起来,好整以暇地说:“师兄别动怒,我何曾不放在心上了?便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师兄的命我可当宝贝呢。”边说边忙着挤眉弄眼。
祝临风脸上像打了胭脂一样起了层薄红,也不知是急的,还是被登徒子羞的。
殷停起了身,坐到桌边,顺手勾过祝临风的那碗茶喝了,道:“‘老有所荫蔽,幼有所养护’,或许指的是‘家’。”
祝临风挑眉道:“何也见得?”
殷停笑嘻嘻道:“师兄自幼没受过流离失所的苦,想必不了解,像我和卫桁那等孤儿,最想要的便是个老人慈爱,父母双健,自己有人护持,有人疼爱的‘家’。”这话卖了个惨,甚至连殷停本人都没察觉到。
祝临风心下一时酸楚。
“师兄看这两句,老有荫,幼有养,指的可不就是家么。”殷停手指着自己鼻尖,一脸“我聪明吧”的得意相。
祝临风却没立时说话,他藏在袖里的手指虚握成拳,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猛地抬头看着殷停,道:“谁说你和卫桁一样?你有家。”祝临风说得郑重,面上的红更重了一层,“我就是你的家。”
殷停瞬间愣住。
“对卫桁来说,唯一说得上家的东西就是那座竹楼罢,”殷停豁然起身,逃避般地向外走,边走边说道:“先将那座竹楼修复,然后再……”说着,人逃也似地从花车上跳了下去。
祝临风的眼神忽明忽暗,手指紧攥成拳,低语道:“殷停……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嚯啦啦”
质地坚硬的紫竹自地下破土而出,眨眼功夫已有了二层楼的高度,像有一只无形的魔力之手似的,将竹子“编织”出了竹楼的形状,呼吸间,一座精美到和周边的屋舍比起来显得鹤立鸡群的竹楼拔地而起。
这不小的动静吸引来了全寨子的人围观,带着两色花帽的女人,带着平帽的小孩,带着两层尖帽扛着猎物刚打猎回来的猎人。有的藏在自家屋舍的二楼远望,胆子大些的则在竹林边或蹲或站,胆子能包下一个天的多是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孩童,几乎站到了殷停和祝临风身边他们解了‘咫尺天涯’。
“去去,别打扰仙师作法。”
这些靠太近的孩童无一列外,皆被大祭司带着护卫队拦开了。
动静自然也吸引来了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