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便宜的货色好脸色看,有心想刺他两句,但当视线触及到缘生突然黯淡下去的神色时,却又住了嘴。
“死了,不论是我,抑或是师兄。”缘生垂下眸子,整个人笼罩在一层寂寞的藩篱中。
殷停忽然明悟,眼前的模样或许才是缘生的真实,他只是对已经逝去的事物满怀不舍,这才表现出不知世事的顽皮假象,就好似,那个能护着他的人还在一般。
“接下来要说的事,都是我曾经犯下的错,照理来说,你听与不听都是无碍的,只是我实是不知,除了你,还能与谁分说了。”
面对将视线投来的缘生,殷停认真地点了回头,说:“请讲。”
缘生笑了笑,忽然从上到下,一寸寸的仔细看过殷停,眼神中流露出歆羡,和释然后的落寞,说:“一开始,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只能做一把剑。”
他说:“纵使我与师兄性命交托,默契无间,可我也仅仅是一柄剑,没有血肉,没有呼吸,纵使师兄握着我,我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我很不甘心,”他又重复了一次,接着道:“我想做人,想知道,假使我是以人的身份同师兄相识,能否得到他的偏爱,如若能”
缘生的声音突然高亢,紧接着却陷入静默,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接着开口道:“无妄生找到了我,他说能让我脱了这兵器之身。”
“你答应了?”殷停不由得追问。
他心下思忖,若缘生果真信了无妄生的鬼话,那昔年末代青君为何会身死道消,也就有眉目了。
“自然没有。”缘生回答得斩钉截铁,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道:“可我却因此生了心魔。”
他苦笑不已,说:“一柄心魔横生的锈剑,只是师兄的拖累。”
话至此,殷停对之后发生的事有了几分猜测,缘生是青君命剑,或说一半的功行都在这柄剑上,缘生生了心魔,青君必定实力大减,此后发生的事便都能想见了。
“当年我心蒙昧,对魔主的意图并不清楚,借你的眼,看了那元真人行事之后,这才分明了。”
缘生道:“魔主只怕是为了夺师兄的天命,这才百般筹谋,假意战败身死,师兄既死,天命便应在了那人身上,魔主此次筹谋被元真人挫败,但他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一定要……”
“我一定会护师兄周全!”
殷停截话道:“此志,百死不改。”
缘生重重稽首,道:“未尽之志,全仰仗道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