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醒?”褚寂接了他的话,道:“无妄生和程商在他灵台中大战一场,你师兄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在真灵恢复元气之前,一时半会儿想是醒不了了。”
知道祝临风没有性命之危,殷停心中终于涌上丝失而复得的实感来,他用尽全身力气抱住祝临风,好似什么事都不能再叫他松手。
褚寂适时说道:“再这么把你师兄勒下去,他没死在无妄生的夺灵下,反倒是死在你这亲师弟手中,该找谁说理去?”
被他这么一说,殷停可算是回过神来,连忙将手松了松,小心翼翼地去看祝临风的脸色,可祝临风此时的脸色,说句面无血色都是往好处说,哪还能看出什么来呢?
殷停心下一痛。
他想,师兄为了自己遭了这样的大罪,待他好了,自己就再也不和他顶嘴,事事都顺着他,想要什么都给他,叫他日日顺心才好。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走吧。”褚寂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
殷停一愣,心想,走?师兄就在这儿,他还能到哪儿去呢?
没有师兄的地方,他哪儿也不去。
褚寂一见他痴痴傻傻的模样,便知这小子接连遭受打击,已是片刻都离不得他那好师兄了。
褚寂叹了口气,心想,这打鸳鸯的大棒,还得是自家来当。
“你想留下,可以啊,”褚寂虽仍是笑着,语气却冷了下去,听不出笑意了,“只要你不怕,自己这为天地所不容的外魔身份连累了你的好师兄。”
殷停浑身一僵。
“你师兄或许还能自保,”褚寂半点不留手,一刀一刀往殷停心窝子里扎,“可你那师妹呢?她弱质纤纤,被你护得如稚子一般,如何在正魔皆敌的处境下自保?你也舍得她遭你的牵连?”
正中软肋。
殷停不可自控的发抖了起来,他好似掉进了冰窟窿一般,冷得厉害。
是啊,是啊!
他是外魔,天地所不容的外魔,怎敢奢求能得到寻常人的幸福呢?
他已经连累了师兄一次,难道还要害了师兄第二次吗?那还不如杀了他。
还有太平,他看着护着长大的太平,是他的师妹,他的妹妹,有时他甚至想,便是养女儿也没有更过了。
就像褚寂说的,只要他一日留在师兄和太平身边,他们就一日处于危险之中,如何忍心,如何舍得!
殷停满眼不舍地注视着祝临风,取出手巾将他脸上的血污擦干净,又反复摩挲了几下,半晌才抬头看向褚寂,声音艰涩,“至少……至少等师兄醒来,让我再见他一面。”
褚寂沉下脸,没有说话,但从神态能看出,他并不赞同耽搁过久。
“若是不告而别,师兄会生气的,”殷停低下头,声音在喉咙间哽咽得有些艰难,“我答应过,不再让他生气。”
良久,褚寂终是点了回头。
……
朔风呼啸,天穹之上电闪雷鸣,三方法力余波让溪止山仿佛进入永日,不对,此地已没了山。
平山填海,疮痍币安地,这就是造化之威!
虚空之上,三道身影互为犄角,另两方隐约间有将中间那道漆黑魔影合围的趋势。
元应春和赤霄真人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出手,元应春法力一震荡,仿佛一夜春风来,一道看似温润实则杀机暗藏的碧绿剑气向无妄生袭去,初时剑光细弱一线,待至于无妄生近前,那剑光却如一壁山崖一般,不可挡,无处退!
赤霄真人眼瞳如火,那点炽热的火光跳跃,眨眼间他浑身已遍布火纹,稍黯淡的一头红发也蓬勃燃烧了起来,好似落日最后的辉光,他一声大喝,手中朱剑生灵,浮雕于法剑之上的朱雀活了过来,振翅提鸣间,口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