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1 / 2)

二人战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然而,不知为何,所有目的都以达成的余醒却并不觉得松快,他心头仿佛堵着一口气,不甘的情绪翻滚叫嚣,愈演愈烈。

不甘什么?

青阳已在他手中重现,甚至比旧时更辉煌,而他付出的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子侄辈的命,就能实现毕生夙愿,就能兑现对师父的承诺,就能让被浸泡在青阳暮色中的少年人真真正正的挺起胸膛,真正行走在大日之下。

从此以后人人都要敬他三分,他不再是

对了,他是谁?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你是青阳掌教。

他说,不对。

你是余醒。

他说,不对。

那你究竟是谁?

是了,我究竟是谁?

余醒心下好似空了一块,他隐约觉得自己失去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他眼中涌上浓浓的疑惑,闪避的动作不由得一慢,竟真被无妄生做戏般的魔火轰在了肩头,他身子一歪,口中溢出血丝,连退了数步。

肩头出现个焦黑大洞,边缘皮肉翻卷。

无妄生却没有探究余醒何故失态的慈悲心肠,照旧一招一式的接应下来,一时之间,天穹之上只见乌云翻滚,鬼声呜咽。

余醒被打得连连倒退,浑身的伤势越来越多,若非身穿的法衣是难得一见的真器,只怕他现在已免不了衣衫不整了。

对自己的失态余醒仿若未觉,他只一心一意的探究我究竟是谁?

元应春,还不醒来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直喝得他三魂七魄归了位,真灵一荡,如鸿蒙大吕的震灵之声,眼耳口鼻等窍穴中齐齐渗出血迹。

他看见,一尾让他感觉到无比熟悉的小鱼游弋在雷云之间,小鱼接连幻化,一时是个满身倔骨,仿佛撞倒了南墙也不会回头,连神态都透着股自负劲儿的少年人,一时是个眼神阴沉,仿佛陷入泥潭不得自拔,在错误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的青年人,在幻象的尽头,站着一个瘦骨嶙峋,连背影都透着股未老先衰的暮气的人影,但偏偏,他的脊梁却挺得笔直。

“你来了。”

人影转过身,赫然生着和余醒一模一样的脸。

轰隆一声幻境崩碎,满身倔骨的少年人,与挚友渐行渐远的青年人,以及追悔莫及的他,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如镜中花水中月,只剩下真实,只剩下形单影只地站在雷云中的余醒。

他忽而深深吸气,肺腑一齐运作,再一齐吐出,好似将这千年的隐忍,千年的苦痛吐干净了般,他的眼神亮得吓人,仿佛能超脱出注定腐朽的肉身,亘古不熄。

久困樊笼深麓中,一朝梦醒如春惊。

我是元应春!

桃木剑自他手中滑出,一招枯木逢春使了出来,无妄生见余醒剑招绵软便并未放在心上,仍是以四成功力的魔火相抗,可待到余醒掠至身前,那剑招即将落下之时,无妄生却突然面色大变,一身魔火狂涌,形成遮天蔽日的火舌,向桃木剑席卷而去,意图污秽法剑,这是动了真格的!

枯木逢春,这招是大乾最流通的剑招,任意寻个散修来,都能比划出一二,而流通,大众也就意味着这剑招的平庸与粗疏,这年头连在散修间都不时兴这剑法了,若是有谁使来,保准要被笑一个破落户,还是散修中的破落户。

可正是这普通至极的剑招,却是当初青阳覆灭之后,残脉遭受各方势力的打压,禁止传授弟子功法招式时,唯一被允许磨练的。

他曾在师父手中接过这招剑谱,彼时师父愁苦的脸,仍是历历在目。

他曾挥剑百次,千次,万次,万万次,带着满腔的愤恨与执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