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幸存的几率恐怕也他忙打住念头,不敢再想了。
来到师妹居住的正屋前,看着溅上窗棂的血迹,他的心彻底掉入无底洞,左手按住颤抖不停的胳膊,缓缓下移,攥住手腕,用剑尖挑开了半掩着的木门,吱呀
室内的场景令他怒目圆睁,肝胆俱裂,只见一位容貌清雅出尘的青衣美妇人软软靠在正对木门的墙面上,心口被开了道狭长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凝固了,她美眸圆睁,眼中却没有将死的不甘和对凶手的怨恨,有的只是浓浓的疑惑好似在临死之前,见到了什么令她万分不解的人,或事。
元应春脚下一阵无力,靠着手中桃木剑支撑才没摔进血水中。
“嗬嗬……”
他从喉咙间发出沙哑的低吼声,只恨不得立刻将杀了师妹的人碎尸万段,但他深知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是办不到这一点的,因此勉强拉回了丝理智,咽下口怒极攻心的淤血,将锥心的盛怒封锁进心湖,一个接一个的回忆起谁会对程商恨之入骨,趁他外出替师妹寻药之时,来山庄寻仇。
没有丝毫头绪,这些年他和程商杀的魔修几乎能堆成小山,同他们有仇的人实在太多了。
说到底,程商究竟为何会在自己儿子百日宴会这天外出寻药,这本就同寻常,他不是冠绝当代的剑修吗?为何连自己的妻儿护不住!
他眼中浮上层魔纹,周身气息动荡之时,脑海中飞速闪过副断续画面,这令他惊愕不已对了,是他,是他!
是他告诉程商,今日在极北之地有株能增寿元的仙草,这仙草位于现世与幽冥间隙,只存现世两刻钟便遁入幽冥,正因他这么说了,程商才会顾不上自己儿子的百日宴,奔赴极北为先天孱弱,寿元所剩无几的师妹寻那仙草。
可是,他为何会这样说?
“啊!”
他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头痛苦得匍匐在地,只觉得记忆像是被人生生撕走了一块,稍一试图回忆便是生不如死。
对了,现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踉跄着向青衣美妇的尸身跑去,察看她胸口的伤势。
狭长,干脆利落,一击毙命以至于只流出了很少的血,像是行凶者舍不得她多受痛苦一般。
若真是前来寻仇的魔修,怎会让师妹如此轻易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