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对，不，起。”犹如咬牙切齿般，他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接着在片刻沉默之后泄气咕哝，“讨厌你……”这种时候也在捉弄他。

洛萤勾起嘴角。

谢谢你，讨厌我。

莫大的安慰。

……

……

三天假期转瞬即逝，洛萤的心情并未因此感到沉重，反而为能够在这短暂的时间中了解到弟弟的想法而感到高兴。

说出心里话，代表交出最脆弱的自己。洛烛交给她的，远远比她亮出的多。

她心中最大的秘密……大概不会有说出来的一天。

元旦之后距离期末寒假也不远了，洛萤下了功夫复习，换回一个中游水平的排名，不算很好，但她自己还算满意。两三个月从文盲抢救到这种地步，她觉得自己聪明透顶了。照现在的效率学下去，高考时的她应该不会差当年太远，说不定还有机会考得更好一些呢。

不像她这个半路出家捡起学习的，真高中生洛烛水平稳定保持在年级前二十，这次也不例外，领到成绩的他眼下正松弛地窝在沙发玩手机。

抬头看了一眼霸占沙发一边的弟弟，洛萤咔嚓咬下一口苹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如果不和她弟弟比较，她对自己成绩挺满足的，可一对比起来，她又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经的威风。

当年的洛萤基本稳居年级前十，考得最差的一次也没出过前三十名，现在……不提也罢。

校园果然是滋长虚荣心的优秀场所，哪怕是当过社畜的她也不能免俗。

她不爽，自然也不会让她弟弟好过。

洛萤伸脚踩到洛烛的膝盖上，等到他看过来才开口：“下学期结束你就高二了，高二过去就是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你在这里玩合适吗？”

最扫兴的永远是在玩耍时提起的“学习”。

洛烛眉头一跳，相当无语：“姐，按你这么说赶明儿我就参加高考了，时间不是像你这样压缩的好不好，而且……”

“而且什么？”

“你过了下学期就高三，要急也是你先急吧？”

洛萤抬脚，脚后跟在他腿上敲了敲，被他抓住后瞪了他几眼：“你怎么跟我比？我们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我要考不好可以啃你，你考不好只能喝西北风了。”

这下轮到洛烛瞪她。

“我才不喝西北风，我也要啃你！”

“啃书吧你。”

……

像这样幼稚又无聊的对话，在温泉之旅结束之后时常发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心里话给说完了，洛烛现在对她的态度总有几分“豁出去”的味道，最主要表现在和她频繁呛声上。

当然，洛萤也一样，她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找借口挑衅他，惹他生气。

问原因嘛，很难讲清，一定要说的话，或许是因为她也很享受洛烛有些闹脾气的神情吧。

丰富，生动，可爱。

她的弟弟。

但

生动，似乎也意味着他没有以前那么乖。

说要啃她的洛烛顺着脚将她拉过去，洛萤只觉身子一轻，蓦然回神，自己已经坐到他腿上了。

咔嚓。

手头的苹果多了个牙印。

“……要吃不会自己拿啊。”

“你手里的不就我拿来的？”

“……”这倒是。

洛萤决定消停会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刚刚在看什么？”

“嗯？就随便看看，打发时间呗。”洛烛咽下口中的苹果，很干脆地将手机摆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