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萤下意识朝他迈出一步，想要靠近他，抬眼看见他的脸他面上的光晕也在跳动，斑驳陆离，叫人看不清神色。他在看她，她却不能准确捕捉到他的眼神，喜或悲，厌恶或愤怒？她不清楚。

这些想法让她回过神，硬生生顿住接近他的步伐，又向后挪了一小步。

很小一步。

局促又拘谨，像在掩饰什么，却被倏然阻拦。

惊慌眨眨眼，她的目光落在手腕上洛烛的手蓦然拉住了她。

明明只是手腕被他扣在掌心，她却像被叼住后颈的猫，失去了一切反抗的能力，甚至反抗的欲望。

她不想挣开他的手。

被姐姐那样对待还能接受的人真的存在吗？说不定是最后一次了，与他这样肌肤相亲。她明明还没做好与他分道扬镳的准备，却不得不开始接受这点。

“姐……你今天……”弟弟开口，声音带着紧张的沙哑，吞吞吐吐。

嗯，今天。

今天的她，犯下这辈子最大的罪孽。

“亲、亲……了我。”

对，亲了。

反正都玩完了，她突然有些后悔当时没多亲几口。

“你……我、我要亲回来。”

好，亲回来。

亲回他在说什么？

倏地，她猛然抬眼，刚刚还在昏暗视野中朦胧不清的面容，一下子清晰可见。现在，洛萤终于看见他的眼了，她不着痕迹咬住下唇，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刚刚……说了什么？

洛烛的眼睛如同倒映着繁星的湖面，波澜幽幽，荡漾着光点，每一点都在触摸她的心脏，她必须更加用力咬住嘴唇，才能不在几乎震裂鼓膜的心跳声中晕眩。

她头一回发觉，自己对洛烛一点也不了解。

“姐姐……”在靠近，越来越近，嗫喏而又心虚，却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

这是洛烛。

“可以……吧？”

她的弟弟。

近在咫尺的距离，鼻息混淆在一起，甚至只要她微微扬脸，或是他再微微垂头，两人的唇瓣就能触碰到。

可她没有动，他也是。

尽管用的是反问句，他依然老老实实，等待她的答复，或者说……她提供的选项。

发自内心，真正的倾向。

洛萤怔怔看着他，这种时候，她居然想到去年生日那天，外婆家里，只有两人的床，她躺在弟弟腿上。

暖色的灯光下，他被她按住，被迫向她靠过来，面上不解茫然。

她吻上他的眼睑。

洛烛不知道，甚至当时的洛萤也没有察觉，她注视的，渴望的，一开始想吻的，原本就是他的唇。

她弟弟的嘴唇。

呼吸轻颤，齿间发寒，她紧紧掐住掌心，感受刺痛，恳求冷静。她听见理性在大浪中高呼镇定，一切都来得及挽回

胡说。

什么都来不及了。

颤抖着睫毛，她闭上眼。

不用多说你也明白，对吧？她的选择。全世界最了解她的洛烛。

须臾之间，灼热的吐息毫不犹豫贴近，他的唇伴随着狂躁的心跳压了上来。

生涩而小心翼翼的吻。

仅仅是唇贴着唇就足够令她满足。

他的嘴唇是温的，软的，甜的。

他，是她的。

手腕的压迫不知何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十指相扣的双手。两人的掌心都烫得出奇，洛萤莫名想笑。

哈哈……她的手，他的手，竟然都在发抖。都在害怕，却要紧紧抓着，握得紧紧的，却也止不住内心的恐惧。

原来藏在阴影中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