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乔安几乎能听到，谢淮的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

可当她看向他，他又变成那副冷清、若无其事的样子。

好在，合作项目书最后还是成功签署了。

时隔多年，谢淮和程乔安的名字又重新挨在了一起。

一时间，她竟有些出神。

“程总，程总？”

谢淮低沉的嗓音让她回神。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平静如水的眸子下，似乎藏着深不见底的波澜。

他再次朝她伸出手：“程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程乔安礼貌笑笑，与他交握。

可不同于上一次的一触即分，这次，他许久没有松开。

程乔安想抽却抽不回来，不禁皱起眉头，声音也冷了下来：“谢淮，松手。”

他如梦初醒松开手，笑容里多了一丝歉意。

“抱歉程总，是我走神了。”

“这么久没见了，一起吃个饭吧？”

程乔安皱着眉，虽然对谢淮的举动不满，但也不好直接发作。

只维持着场面：“公司已经准备好了商务接待，谢总请吧。”

饭桌上，弗林坐在程乔安身边，而谢淮坐在她的另一边。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点菜时，一左一右两个男人异口同声：“不要坚果，牛排搭配红酒汁，澳洲岩龙虾沙拉配莳萝青苹果醋。”

说完，他俩神色不善地对视了一眼。

程乔安被夹在中间，有些不自在。

“程总的助理真不错，连生活上也能这么面面俱到。”

谢淮说话夹枪带棒。

弗林的笑容也算不上友善：“我和安认识这么多年，总不会连她的饮食偏好都记不住。”

谢淮冷哼一声：“你们认识再久又能有几年，我和她……”

不等谢淮把话说完，程乔安直接出声打断：“谢总，迷你肉派是澳洲的传统小食，你尝尝。”

谢淮看着她，垂在桌下的手不禁紧握成拳。

程乔安视线淡淡扫过，没理会他。

弗林挑挑眉，淡金色的眼中闪过一抹挑衅的得意。

平静的氛围没有维持多久，开餐后，切割整齐的慢烤牛里脊、去壳剥肉的奶焗龙虾和香煎带子争先恐后地堆进程乔安盘子里。

恍惚中，她好像回到了去京大报到前。

那时候她和谢淮还在一起，几乎每一餐，他都是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而程乔安那时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照顾，并没有料想到，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分道扬镳。

想到这里，她不禁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弗林微怔：“怎么了？安，是今天的菜品不符合你的胃口吗？”

她摇摇头：“没事，有点吃饱了。”

另一边的谢淮却很快皱起眉头：“你现在怎么吃得这么少？”

程乔安没说话，反倒是弗林皮笑肉不笑：“兴许是有什么倒胃口的东西吧？谁知道呢？好难猜啊。”

他说这话时，用的是中文。

谢淮当即黑了脸，一双眼晦暗不明地盯着他。

反而质问起程乔安来：“程乔安，你就让这种人做你的助理？”

第14章

程乔安泰然点头，丝毫不在意谢淮黑得要滴水的脸色。

“是啊，他名校在读，又是我父亲恩师的外孙，工作能力强，人又听话好学，做我的助理有什么不可以的？”

谢淮一噎，绷着脸没再说话。

一顿饭在诡异的气氛里勉强吃完，弗林开车把程乔安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