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脸颊,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齐珩,显然是惊呆了,完全没有想到江珩星竟敢动手打她。她自小在江府被娇宠长大,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屈辱。江珩星她怎么敢,明明从前在江府,她连忤逆自己的话都不敢说,更别提和她作对。

少顷,江揽月回过神来,随即尖叫着转身,朝江父江母居住的院子跑去,边跑还边哭喊道:“爹,娘,你们快来看看啊,江珩星这个小贱人居然敢打我,女儿的脸都肿了……”

这边,齐珩打完人后心中也有些忐忑,但想着反正已经得罪了江揽月,索性豁出去了。

齐珩快步走向停在门口的马车,准备上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刚要踏上马车,江母闻讯匆匆赶了过来。

江母不愧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女子,即便心中恼怒万分,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大家闺秀端庄得体的仪态。

她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齐珩,然后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我说珩儿啊,你这脾气未免也太暴躁了些吧?好歹也是我们江家养大的孩子,怎么能如此不知轻重,不仅对长姐不敬,甚至还出手伤人呢?无论如何,不分青红皂白打人,这就是不对的。”

说罢,江母还轻轻地摇了摇头,以主母的身份,表示对齐珩的行为感到十分失望。

“你打小在江府长大,我作为一家之母,不仅要管理后院大大小小的事务,还要养育止儿,月儿,珩儿,你们几个。人的精力只是有限的,都怪我,平时太忙,忽略了你,没有给你最好的关心和照顾。唉……珩儿,看着你长歪了,我的内心是自责不已啊……”

“如今闹出了妹妹目无尊长,殴打姐姐这种丑事,我还有何颜面面对街坊邻居啊?”江母以袖颜面,哭哭啼啼。“我的错,都怪我没有教导好你。”

周围邻居听到江家传出的吵闹声,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住在隔壁的王大娘对着专门负责这条街送菜的商贩小声嘀咕:“这江家二小姐向来温顺,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那江揽月平日里本就太过嚣张跋扈了,这条街谁不知道江珩星未出嫁前,江揽月时常以欺辱她为乐。即使江二小姐脾气再好,可就算是泥人也尚有三分脾气,是不是这江家大小姐做得太过分,彻底惹恼了她?”

李婶子接话道:“不管怎样,动了手总归不好,江家怕是要不太平喽。”

江母眨了眨眼睛,听到风向并没有如她所料一股脑往自己这边倒,默默攥紧了帕子。

齐珩站在马车旁,慢条斯理道:“母亲,姐姐言语侮辱于我,我适当反击,又有何不可?还是说,母亲觉得言语辱骂是对的?”

“这”江母以手帕掩面,露出的一双眸子骨碌碌转,视线有些尴尬地挪来挪去。

江母正欲再说,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原来是江父下朝回来了。

江府位于朱雀街,地理位置优越,妥妥的皇城富人区。这条街的人家,要么是达官贵族,要么是朱门绣户,再不济也得是个新科状元郎。关起门来说事还好,若是事情闹大,街坊邻居都晓得了,那他岂不是成了同僚茶余饭后的谈资。更甚者,江珩星如今当了皇帝的妃子,若是传入皇帝耳中,能有江家好果子吃?

“父亲!”听到熟悉的马车声,江揽月小跑了出来。她本来是想向江父倾诉,看到他黑沉的脸色后,只得打消了念头。

江揽月扑向江母,特意将红肿的侧脸露在外面。“母亲,我的脸好疼……”

江父沉着脸下马,看了看齐珩又看了看江母怀中哭得泣不成声的江揽月。“都别闹了,大庭广众之下,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闻言,江母怀中的江揽月僵住,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骑虎难下。

他威严的视线扫过众人,“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珩星,你先去礼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