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圣上。”宋意弦毕恭毕敬上前，对上帝王那狭长幽深的眼眸。

沈锦棠面无表情，瞳色漆黑得宛如一汪幽静的深潭。居高临下地视向宋意弦，帝王的压迫感霎时袭来，仿佛能透视人的内心，所有秘密逃不出他的眼睛。

帝王威压掺杂着心虚促使他不由自主地弯腰低头。

昨夜金鳞卫奉命前去大理寺抓人，抓的人正是调任新晋大理寺少卿的直属长官。那长官又与宋意弦走得近，这番耐人寻味。那场斩刑看似审判实则为警告，警告宋意弦不要轻举妄动。

心机深沉的丞相哪能不明白？他望了望皇帝的脸色，小声道:“微臣知罪。”

宋意弦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他很清楚，皇帝有杀他的理由。权衡利弊后，他认罪认得干脆。

“丞相何罪之有啊?”

沈锦棠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嗓音带着戏谑。

“江家之事，臣擅作主张，意气用事，恳请陛下降罪。”

……

齐珩挑眉，“宋大人，有事?”

宋意弦方出紫宸殿，就见齐珩迎面而来，伸手拦住他的去路。“江小姐，哦不，现在应叫你一声江公子。”

齐珩抬眼，宋意弦生得一副好皮囊，端方如玉。然而，从他红唇吐出的话语却冰冷刻薄，十分刺耳。

“呵呵，可惜身凌舟那个蠢货被你骗了一辈子，不舍得碰你，到死都不知道你是男儿身。”

“那又如何，我喜欢之人，从来不是他，也非你。”齐珩伸出一根手指，鄙夷地向下指了指。

宋意弦面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江珩星，你莫要以为如今得了宠便可以肆意张狂。”

齐珩冷笑，“我本不欲与你纠缠，只是看不惯你这虚伪模样。现如今你当真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当真发自内心地欣喜?”

宋意弦一愣，旋即握紧拳头，慷慨激昂道：“你懂什么？”

这时，一阵风吹过，齐珩的发丝随风而动。“那你可曾有一丝愧疚？你明知，我从未参与那件事。”

宋意弦沉默片刻，“事已至此，愧疚无用。”

齐珩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一看，是沈锦棠。他走到齐珩身边，牵起他的手，眼神冷漠地看向宋意弦。“朕的皇后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以后莫要靠近他。”

宋意弦低下头，恭敬道：“微臣告退。”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他心中五味杂陈。

一回到相府，宋意弦将自己锁在书房练字。不到一下午，废弃的宣纸堆成山。

“滚!”

“都给我滚出!谁让你们进来了!”

连进去送饭的小厮都被撵了出来，可见其心情差到极点。

第 35 章 清算

翌日清晨，齐珩从明黄的龙床上醒来。一夜好眠，无事发生。沈锦棠昨夜有歧义的话，也只是说说而已，可能是由于近日太累，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盖着棉被纯聊天。

齐珩唤来小太监更衣，“陛下呢？”

“回娘娘，陛下去上朝了。”

忘了说，齐珩不用男扮女装了，现在以男子身份示人。原本宫里出了个男妃，就在朝中掀起惊涛骇浪。沈锦棠力排众议，欲择良辰吉日立齐珩为后的圣旨，彻底让那些嚷嚷着要为皇室开枝散叶的老臣闭了嘴。

因为他们明白了，再上奏也没用。他们越是群情激愤，皇帝就越是要做，事情的发展反而会在反方向上一去不回头。

紫宸殿。

“参见圣上。”宋意弦毕恭毕敬上前，对上帝王那狭长幽深的眼眸。

沈锦棠面无表情，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