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珩的回答是再想想，因为就在他们交谈时，沈亦寒发来了消息，说这周日要去产检，意思不言而喻，要自己陪他去医院。

可是，受害者那边……

齐珩走在人行道上，苦思冥想良久，终于，艰难地做出了决定周日和李知云一起去探望赵恒。

反正孕检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回，去了，他也是热脸贴冷屁股。比起原剧情中主角怀孕时沈亦寒的狠心程度，他这不过是洒洒水，属实大巫见小巫。

管他呢，随便了，没道德就没道德吧，沈亦寒再多骂几遍自己不负责，也不会改变他肚子里的就是系统而非孩子的事实。

屏幕这头，沈亦寒发完消息后，时不时打开手机看有没有新消息，几乎是几分钟一看。然而，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也没有等到想要的消息。

他打开和齐珩的聊天界面，发出去的消息如石沉大海，听不见一声响。手攥紧了机身，砰的一声，手机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

他咬牙切齿，“林珩”

可还没等他发作，一股酸意就顺着胃部向上攀升，迅速蔓延至咽喉，仿佛下一秒，就要忍受不住，呕吐出来。

沈亦寒捂住嘴巴，急忙跑到卫生间，一顿呕吐。呕吐过后，他颤颤巍巍地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镜中的自己双眼通红，眼下一片乌青，发白的嘴唇还沾着些酸水。憔悴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一般。

他打开水龙头，忙接了一抔冷水洒向脸庞，迫使自己清醒过来。卫生间里，响起他沉重的喘息声，压抑不已。

周日的天空极低，阴沉得像是要压垮这座城市，齐珩站在斑驳的梧桐树下，看着李知云的白衬衫被风鼓起，像只随时会飘走的气球。

“赵恒家在三单元五楼。”李知云推了推金丝眼镜，走在前面带路。

穿过弯弯绕绕的小巷，不久，二人在一栋居民楼前停下。

老式居民楼的铁门锈迹斑斑，李知云伸手推门时，指腹蹭到门把手上暗红色的污渍。他捻了捻指尖的污渍，出声提醒。“这里没有电梯。”

于是，二人爬楼梯，一路上了五楼。

每层楼只有一家住户，二人很容易便找到了赵恒家。二人站在楼梯拐角处，齐珩上去敲了敲铁门。

不一会儿，门内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开门的女人眼窝深陷，左手背上密布着青紫色的针孔。

“李老师……”她嗓音沙哑得像沙砾摩擦地面，干涩低沉。“小恒在屋里。”

客厅茶几上堆满空药盒，齐珩记住其中一个名字后，打开手机搜索是治疗尿毒症的。旋即，他移开目光。

中年女人向他们指了一个房间，李知云走上前，敲了敲门。林尧和赵恒不同班，只是同一级的学生。“赵恒同学，你在房间吗？我是x班的李老师，曾经教过你语文。”

卧室的门开了，开门的是赵恒，典型的大高个，一身腱子肉。从缝隙间可以看到，卧室空间狭小，布置却很温馨，足见主人的珍视和用心。

“老师，我们去客厅说吧。”赵恒抬起手臂，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房间太小了，坐不下。”

“可以。”

于是，齐珩和李知云在客厅的老式沙发上坐下。赵恒没有坐下的原因，是他忙着收拾茶几，桌上几乎堆满了药盒，再放不下任何东西。

李知云摆摆手，冲赵恒笑了笑。“没事的，老师不介意这些，别收拾了，先坐下再说。”

“那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李知云方要拒绝，赵恒高大的身影就已消失在眼前。回来时，他手中多了两杯热水，分别摆放在齐珩和李知云面前。

齐珩有些好奇，赵恒看起来身强体壮的，不像是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