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景川时,还是走到走廊接起了电话。

“沈先生,云生出事了。”周景川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明显的颤抖。

沈墨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发白:“怎么回事?”

“医闹,他为了救我......”周景川的声音哽咽了,“右手受伤严重,可能......”

沈墨没有听完就挂断了电话。他快步走回拍卖厅,对助理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场。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但他顾不上打伞,直接冲进了雨中。

在去医院的路上,沈墨不停地看表。雨水打在车窗上,模糊了外面的景色,就像他此刻混乱的思绪。他想起最后一次见云生时,对方正在画室里专注作画的样子。那时的云生,眼睛里闪着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画笔下。

当他推开病房门时,已经是深夜。

云生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周景川坐在床边,听到动静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沈墨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病床前。他仔细打量着云生的右手,眉头越皱越紧。

他把周景川喊到门外,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病房。

“医生怎么说?”

“神经受损严重,可能......”周景川说不下去了。

“听说这次事故是因为你?”

周景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握紧手中的病历本,指节发白:“是,都是我的错......”

“周医生,”沈墨突然停下脚步,“你知道云生的画现在值多少钱吗?”

周景川摇了摇头:“我没关心过这个。”

“一幅《归途》,在纽约拍出了两百万美金。”沈墨转过身,目光锐利,“而现在,因为你,他可能再也画不出这样的作品了。”

周景川感觉胸口一阵闷痛。他深吸一口气:“我会负责的。”

“负责?”沈墨冷笑,“你拿什么负责?你知道培养一个国际知名的画家需要多少资源吗?你知道我为他付出了多少吗?”

“沈先生,”周景川的声音冷了下来,“云生不是商品。”

“但他现在和废品没什么两样。”沈墨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刺进周景川心里,“一个不能画画的画家,还有什么价值?”

周景川猛地抓住沈墨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我说错了吗?”沈墨毫不退让,冷笑一声。“你知道我为他投入了多少吗?画廊的推广,媒体的宣传,还有那些拍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