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警察,现在也挺怕的,真的。’
很明显的安慰,哪怕再心硬、讨厌眼前的人,薛宜也没法装听不懂,短暂的感动结束,薛宜刚想说话,宴平章立刻刹住了步伐,郑重无比的轻握着的她的肩膀,煞有其事的一字一句模样,正经的像加入少先队宣誓的小学生。
‘我没骗你,我小时候老是犯错,我姐姐把我送到过警察局,让民警同志教育我,刚才看到警察,我也很害怕。’
【骗人。】
薛宜看着每说一个字,耳朵、脖子就红一分宴平章哪有不明白的,虽然搞不懂对方的行为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薛宜无法否认的是她的确被男人拙劣的谎言哄好了、哄得开心。
‘对了、我在德国还被警察误抓过,他以为我是……不信、你摸我手,我手都吓凉了,所以、’
‘所以呢,宴平章。’
当薛宜好整以暇的问出这句话时,宴平章卡壳了一秒,明明上一秒他还在自信无比的说幼稚谎话安慰人,这会儿被薛宜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看,宴平章顿觉无所遁形,颓败的垂头叹了口气,宴平章还是抬起头直视着薛宜的眼睛说完了【所以】。
‘所以害怕警察也无所谓,世界上不存在无所畏惧的人,不好笑、不丢脸、不软弱。’
【软弱】两个字在薛宜世界里的杀伤力不亚于核弹引爆广岛,从小到大,比起被人说无能,薛宜更怕被人说软弱。
【珠珠,不要软弱要刚强!爸爸妈妈很快回来。】
【薛宜,不要那么软弱,复健的苦你都克服不了吗!】
【薛宜,你和元肃分开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本来就不合适,在阿姨我面前哭的话你会不会太软弱了?】
【薛宜………软弱】
薛宜根本没想到‘别软弱’这种话会从宴平章嘴里蹦出来,毕竟上学的时候这位学神可没少嫌弃她的‘在意’。
绷紧的弦挣断只是时间问题,像薛宜这种时送时紧的弦最后的结局是走调和陈旧的琴身一起被送进垃圾回收站。
而现在,就是她被人为调‘松’的时刻,太紧的弦也不会奏出完美的、绝对精准的key。
泪失禁这个词和即将二十六岁的薛宜并不相称,至少这种被宿敌看穿弱点的时刻,她没道理也没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