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在沈月舒即将越过自己之前,抓住了她的手。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闪过一丝慌张,自相矛盾地松开。
我的声音压的更低了些:“我想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沈月舒站在那,没动。
她身上常年有的檀木香让我有那么一瞬的清醒:“你说,一个不小心跌进无间地狱的人,如果能爬上来,还有资格拥抱光明吗?”
沈月舒不假思索,淡淡地吐出四个字:“痴心妄想。”
第10章
我一怔,耳畔嗡鸣声轰炸如雷。
这时,她突然转过头来,目光从我脸上移到我身后墙上。
那里挂着一墙的合照,照片里,都是沈月舒。
我不用回头看,也知道。
她眉头一皱,说出的话毫无情绪:“把合照取了。”
我浑身一僵,一错不错注视着她的目光,还是捕捉到女人眼底的厌弃。
“别让我亲自动手。”
话落,沈月舒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虚掩着的门砰地合上,曾让光漏进来过的裂缝也彻底封闭。
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这瞬间被抽空,我整个人瘫软在地。
痴心妄想,就是她给的答案。
……
日升月沉,东起西落。
自国际电影展获奖后,我被搁浅的电影电视剧以及代言渐渐解冻。
我短暂地低沉了一段时间又高光回归了大众视野。
我的通告安排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忙。
一切都好似回到了从前,却又不似从前。
只是那个以‘互联网冲浪选手’著称的私人账号沉寂了很久。
工作账号的动态也满是官方言论。
……
一个月后,7月29日,沈廷琛28岁忌日。
辰光公馆,静室内。
为沈廷琛念了一整夜《大悲咒》的沈月舒从蒲团起身,便准备出门去前往静安寺为将他点灯。
走出静室,管家突然叫住了她。
“小姐,我有一事想跟您谈谈。”
沈月舒不语,沉默以应地继续往外走。
管家却是不识相般追了上来:“老爷前不久把易先生叫去谈过话。”
沈月舒脚步一顿,一双冷眸看向管家。
“斗胆说,当年廷琛少爷的死不是您的错,怪只怪泯灭人性的绑匪,他们早做了缜密的谋划,才在您开车回家的路上绑架了廷琛少爷,是他们那群畜生害死了廷琛少爷!”
管家眼里迸发恨意的泪光,顶着沈月舒阴沉的眸,继续说道。
“所以就算易先生也有不堪的过去,砸死了那个人贩子也是正当防卫,那也不是他的错,他对您是真心的,周先生对您才是趋炎附势!”
沈月舒身子一僵:“你在说什么?”
管家也是一愣:“小姐,您还不知道吗?”
易宸那日小心翼翼问的话突然在沈月舒耳边响起,她忽然觉得喉间干涩。
半晌,她挤出话:“我与周昌越毫无干系。”
不过是逢场作戏,斩断痴儿妄念。
……
我是早上到的什海市。
什海市里有座山,山上有一座百年古寺。
没有缆车山道崎岖难走,非常难爬,登上半山腰,还要再爬九百九十九层台阶。
来此地的多是发愿修心之人,寻常登山爱好者罕至。
深山藏古刹,山水涤尘心,所以我来了。
来求一串佛珠,也想要将我的妄念在此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