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哥心里喜欢阿佳，才能把阿佳拍得这么好看。”

这话从扎西的嘴里说出来，尽管是正常的陈述，却让我心中无端生出一丝羞愧。

所以我下意识地嘴硬说：“没有，随便拍拍罢了。”

扎西却不信，只给了我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我解释不清，也就没再说了。

这时格桑卓玛进来了。

扎西眼眸一眯，视线在我跟她身上打转，突然开口。

“阿佳，我突然发现，你和聿之哥好般配哦，要不你嫁给他当我阿窝吧？”

第5章

“阿窝”就是藏语中的“姐夫”。

话音刚落，格桑卓玛便眉毛一皱，扫了我一眼，冷下了脸：“别乱说。”

她那张清冷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些许气愤。

被喜欢的人撮合跟别人在一起，她生气也是难免的。

可我的心却不可避免地抽痛。

扎西不甘心地开口：“才没乱说！谁不知道聿之哥是为了你才申请留在林芝？”

“还学着做酥油茶，酿青稞酒，还到处帮你收集自己都看不懂的藏经，甚至……”

“扎西，别说了……”

我忍不住出声打断。

他嘴里说出的每一件事都像锋利的针，刺中我的心，提醒着我的无能。

我心中酸涩，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恢复了平静：“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不要再说了。”

此话一出，帐篷里静了一瞬。

我看着格桑卓玛皱得更紧的眉头，默默将照片放在桌上。

“照片送到了，我走了。”

说完就要离开。

扎西立刻拉住我：“聿之哥别走！我说错话了，跟你道歉，你别生气！”

我见他急切的模样，笑着安抚：“我没生气。明天要义诊，我得早点回去准备。”

扎西这才放心地点头：“好吧……”

他有些遗憾，看向格桑卓玛：“阿佳，你帮我送聿之哥回去好不好？”

我看着她冷漠的模样，下意识想拒绝。

格桑卓玛却先开了口：“你腿上有伤，我得照顾你。”

声音如常，仿佛我刚才的话并未影响她分毫。

而话语中的体贴，却让我心中一沉。

格桑卓玛果然只在意扎西。

我压下心中酸涩，开口应和：“不用的，这里离公路也不远，我走过去搭车就好。”

说完要走，扎西却还推格桑卓玛：“阿佳，你快去送他，快去啊！”

格桑卓玛眉头一紧，难得加重了语气。

“扎西，别总把我往别人身上推。”

这话落入我耳中，像是一柄锋利的剑刺入我的心。

追了两年，对格桑卓玛来说，我还是“别人”扎西才是“自己人”。

我心中苦涩，赶紧告别，离开了帐篷。

直到旷野的风入怀，心中的闷滞才缓解了些许。

反正要离开了，随便格桑卓玛怎样认为吧。

第二天就是义诊日。

医疗队只留下值班的人，其余人全部出动，一位藏语翻译与一位医生为一组。

每组负责一片区域，骑马到周围村落，挨家挨户进行义诊。

我从宿舍出来时，每组都差不多组好。

只剩下一个新面孔，还有……

同事促狭地看了看我，低声笑道：“都知道你要跟格桑卓玛一组，特意给你留了她，贴心吧？”

我看着独自站在马前的格桑卓玛，心中一沉，笑得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