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合十回礼，神色冷静。

格桑卓玛好像没听见苏吉的话，只看向我，神色柔了一瞬：“梅朵来接我们了，走吧。”

说完抬腿就走，我赶紧跟上，苏吉也抬腿跟上。

到了停车场，我下意识拉开后座的门，想将副驾驶的座位让给格桑卓玛。

却见她先一步拉开副驾驶的门，示意我上车。

她声音温柔：“晕车的话，坐副驾驶会好一点。”

我愣了一下。

我确实晕车，和别人坐车时，大家都体恤我让我坐副驾。

只是格桑卓玛习惯坐副驾驶，所以唯有和格桑卓玛一起乘车，我才会坐后排。

没想到格桑卓玛竟知道我晕车。

我看着她体贴的动作，心却没觉得温暖，只觉酸涩。

既然知道，之前为何不这样呢？

我心间一沉，默默摇了摇头坐上了车。

到了扎西家。

我刚下车还没站稳，就被扎西冲过来抱住：“聿之哥，我好想你啊！”

“你怎么一声不吭跑了那么远？你都不知道，你离开这段时间阿佳有多伤心，她……”

眼见他要说出什么，格桑卓玛眉头一紧，赶紧厉声制止：“扎西！”

扎西这才不情不愿地止住嘴。

我轻轻拍拍扎西，体贴地岔开了话题：“还没恭喜你，明天就要结婚了。”

我眸中是由衷的喜悦。

一路上，嘉措梅朵热情质朴，话语中透露出善良与对扎西的爱，让我对她的印象很好。

提到婚事，扎西耳尖一红，虽然羞涩，眸中却难掩喜悦。

他悄悄凑在我耳边低声耳语：“大哥……你能不能今晚和我睡啊？”

我没有理由拒绝。

当晚，夜色深黑，星子闪烁微光，广袤的草原上，只有烈烈风声。

和扎西帐篷中男孩们低低地交谈声。

“聿之哥，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

两个男孩披着毯子，围着小夜灯而坐。

“我以前以为，爱一个人就是想与她一辈子在一起，可是现在，我突然不确定了。”

扎西白日的热情被迷茫替代，滚圆的眼眸流露出一丝困惑。

“……我是不是不爱她了？”

我沉默片刻，开口询问：“那要是不结婚，与她一辈子在一起，你愿意吗？”

扎西立刻点了点头。

我见状轻笑：“看吧，你还是爱她，只是没做好结婚的准备罢了。”

扎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所以，想要与她一直在一起，就是爱吗？”

我点了点头。

“哪怕因为什么原因不能一直见面，心里也会一直惦记着她，那便是爱了。”

话音刚落，扎西便眼眸一闪看过来：“那聿之哥在阿里时有一直惦记着阿佳吗？”

“聿之哥，还喜欢阿佳吗？”

第19章

我神色一僵，默默垂下了眼睫。

我沉默了许久，在呼啸的夜风中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只说：“太晚了，明天还要做新郎，快睡吧。”

说是这样说，直到扎西呼吸绵长，已然熟睡，我还是一丝困意也无。

草原的风声烈烈，让人无法安眠。

我眉头轻皱，正觉不适应，便听风中响起一个熟悉的乐声。

是骨笛。

那悠扬的乐声让我想到格桑卓玛，不由得起身，心中疑惑。

这么晚了，格桑卓玛也没睡吗？

我鬼使神差地披上了毯子，拿着夜灯出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