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楼羽，真的对不起。”

寒楼羽彻底怔住了，他的娘子，一日之内向自己说了三次对不起。

而这三次都是为了一个曾经的“旧相识”。

第10章

寒楼羽心情复杂。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样面对雪泠鸢的这三句对不起，更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

只能无助道：“阿鸢，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这时，崔准从衣袖中拿出一个仙力萦绕的盒子，尊敬地双手递给雪泠鸢。

“女君大人，这是三殿下陨落前，让我务必亲自交到你手里的，他说‘抱歉，没能如约来给九华仙君迎亲’，或许，这是三殿下给您和九华仙君的贺礼吧。”

雪泠鸢怔怔地接过，唇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这不可能是他给本殿的贺礼，凤三其人，最是小肚鸡肠，平日若是什么事得罪了他，一定会千方百计报复回来。”

听到这话，寒楼羽高高悬起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若凤千烁和雪泠鸢真是想的那种关系，她怎会这般评价于他？

一个人要是真的心悦另一个人，必定会百般维护、百般赞美和褒扬。

而且……这三日雪泠鸢对凤千烁的态度，他可是实打实地看在眼里，顶多是一普通故交，绝不可能是昔日仙侣！

他自我安慰着，慢慢落后于天兵天将身后。

凤千烁在陨落前，其实还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和父王母后以及两个哥哥葬在一处。

如今，天兵天将开路，阎殿女君扶棺。

一行神仙，浩浩荡荡向凤族千万年来的埋骨之地血海凰林而去。

最后一个凤凰血脉陨落，曾经危机重重、充满许多禁制的凤族禁地便也失去了仙力保护。

那结界变成铺天盖地的凤凰花，洒落在凤千烁的冰棺之上。

这一日，凡人只觉天边的火烧云格外艳丽，就好似真的火焰在燃烧一般。

……

翌日，阎君殿。

雪泠鸢给此处下了一道结界，除了自己，任何人都进不来。

……她任何人都不想见。

阎君殿的那些红绸早就被撤下去了，百花凋零，昨日的生机勃勃就好似昙花一现。

雪泠鸢坐在桌前，只觉世事如大梦一场，到头来什么都不剩下。

她望着桌上失去仙力的木匣，一块沾染着凤千烁气息的留影石赫然躺在锦缎中央。

她木然地拿起留影石，只看了一眼，死死压抑的痛楚，就如同决堤般从胸口涌入眼眶。

眼泪一滴滴落在泛光的留影石上，让那光芒变得愈来愈耀眼夺目。

一幅幅画面开始在眼前浮现。

那是三百年前的凤千烁。

仙魔大战后，这位金枝玉叶、尊贵无比的凤族三殿下就好似失去了一切。

疼他爱他的父皇母后，护他宠他的两位兄长均在大战中陨落。

而他以为可以千年万岁相守在一起的爱人，早就在这之前和自己分道扬镳、恩断义绝。

雪泠鸢以为凤千烁只在酆都城外等了一个十天十夜。

她在酆都城内，一个结界禁制的地方，陪他站了十天十夜。

可她不知道，凤千烁竟然还来了酆都那么多次。

画面里，凤千烁看起来那么低落、那么憔悴，甚至……那么虚弱。

他绝大部时间只是隐去身形，站在酆都城牌匾下，安静地、执着地看着一个方向。

雪泠鸢知道，那是自己阎君殿的方向。

凤千烁是在看她，是在……等她。

不知多久过去，脸色变得愈加苍白的凤千烁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