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只有恨。

殷岐看着南宫清念的模样，徒然笑了，笑声破碎沙哑又刺耳。

“阿念，我们成婚六百载，你当初却一点信任都不愿留给我。”

“我死了，我的孩子也死了，你从未回头看过我一眼。”

“现在你的母后死了，凭什么要我回去看？”

南宫清念脸色苍白。

她喃喃自语：“孩子？”

才想起来，除了殷岐，所有人都已经把昊昊抛之脑后了。

昊昊此刻飘在空中，眼泪挂在他的小脸上。

殷岐艰难扯开嘴角质问道：“天帝陛下有没有想起，那夜的雷声？”

满天星星，却平地起雷，妖异至极。

“陛下有没有后悔，如果不撤去云梦宫内的仙娥，昊昊会不会不会死？”

云梦宫内，一个人也没有。

殷岐安静的死去，可他的孩子却并非死的悄无声息，昊昊死前都还在敲着宫门。

殷岐死死拽着南宫清念的衣服，恶鬼一样的喊。

“昊昊死前，在喊着你啊！”

“他说，母帝，你为什么不救我！”

“你说啊！你当时在做什么？”

两人双目赤红，额角的青筋几欲爆裂。

“住口，我叫你不要说了……”

南宫清念又一次被激怒了，她狠狠推开殷岐，眼看他毫无防备的就要磕上身后的桌子，她心中一慌，抓住了他的手。

还好，这次她抓住了。

“阿岐，跟我回去好不好。”南宫清念如此道，隐隐泛着苦，“如果你不想做帝君，我们可以留在人间，留在在忘心岛，我们做一对凡人夫妻，一起白头偕老，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她将他拥的那样紧，像是要将他揉入骨。

殷岐眼神冰冷，面无表情：“抱够了吗？”

南宫清念一僵，她的眼神太过悲伤。

浓稠、阴沉、绝望！

过了许久，她沉声说：“哪怕你不愿走，我也要带你走。”

“池倾雾，她是叫这个名字吧？”

殷岐心下一滞。

怪不得前几日池倾雾不告而别！

原来是被南宫清念抓走了。

殷岐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你可真是卑鄙。”

“怎么，我回去后，你又要把我囚禁在云梦宫吗？”

南宫清念知道上一次是她的错，连忙承诺：“我不会再囚禁你，从前囚禁你……也是因为你整日满口胡言”

殷岐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心中猛地泛起酸涩。

胡言？

他在说着他会死的时候，她在哪？

“我当初向你下跪，求你不要废君，你无动于衷。”

“你到现在都还觉得我说的是假的，是吗？”

窗户外吹来一阵风，昊昊缩在角落，双手抱着自己，像是被冷住，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哭过。

殷岐哽咽，绝望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我死了，昊昊也被你害死了，我此生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让你把昊昊生下来活活受罪。”

南宫清念慌乱道：“我信你。”

殷岐冷声道：“信我？晚了。”

南宫清念失魂落魄，“晚了”两个字把她的心戳成了筛子，血肉模糊。

沉默半晌，殷岐冷声道：“你放了池倾雾，我和你回天界。”

第35章

翌日。

太阳的光线穿过树丛，斑驳的树荫洒满整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