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突然传来夏月姝的问话：“等参加完葬礼，你准备去哪？”

江肆言一顿，不知该如何回答。

葬礼结束，他就要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以后去哪儿，要看地府阎王的安排。

“不知道。”他诚实的说。

夏月姝却紧紧捏着方向盘，黑眸情绪翻涌。

“江肆言，你的人生都没有计划吗，难道这些年都是活一天算一天？”

江肆言垂着眼，声音压得极低：“是吧。”

毕竟他的人生早已终止，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阎王赠与的。

想到夏月姝和顾郝屿即将步入婚姻殿堂。

他想了想，还是将心底由衷的祝福说了出来。

“夏月姝，我就提前祝你和顾郝屿新婚快乐，幸福长久。”

第7章

车身突然一阵晃动，夏月姝下颌角绷紧了几分。

“江肆言你什么意思？在一起的时候对我的事从不放在心上！”

“现在分手了却要假惺惺给我送祝福？！”

江肆言没想到她情绪如此激烈，一时间有些不解。

“难道你不希望我祝福你们吗？”

夏月姝脚踩油门，车速猛地飙到了120码。

“我现在终于确定，你是真的没有爱过我。”

窗外景色飞驰，白色SUV在晚霞中急速行驶。

江肆言攥紧安全带，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

车内气氛压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爱过吗？

如果没爱过，他也不会分手三年还在原地踏步，独自一人去雪山……

可现如今，爱没爱过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死了，她也要结婚了，不是吗？

几个小时后，车子开出云城收费站。

一辆殡仪馆的灵车停在路边，司机对着白色SUV招手。

夏月姝停了车，摇下车窗。

工作人员出示自己的证件，说道。

“您好，夏小姐是吗？这是云城殡仪馆的追悼会名单，麻烦您签个字。”

夏月姝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我签？”

工作人员礼貌回应：“这是江先生的意思。”

夏月姝看了眼在副驾驶休憩的江肆言，默默接过单子在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后，夏月姝跟着灵车朝殡仪馆方向开去。

离殡仪馆越近，江肆言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

一种久违的困意从心底缓慢上涌。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隔着车窗，他看着外面的景色。

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晚霞铺满天际，还有直插云霄的高楼大厦……

入眼的一切，江肆言都紧紧铭记在心。

抵达殡仪馆后，夏月姝将车停稳，江肆言便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火烧云般的霞光透过云层落在他身上，带来久违的暖意。

迎着晚霞，他看到自己的双手在逐渐变的透明。

这一次，消失的指尖没有再凝实。

“咚咚咚”

远方火车站上的石英钟发出三声巨响，阎王清冷的声音再次在他耳畔响起。

“江肆言，你已护送自己落叶归根，可还有遗憾？”

江肆言看着前面的工作人员正将他的遗像转交到夏月姝手中，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