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已经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只有他还在原地踏步……

这时，顾郝屿从浴室走出来，让夏月姝帮他吹头发。

嗡嗡嗡的吹风机声音，将一室的水雾都吹到了江肆言的心底。

他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愣愣地站在那里。

他不知道身上的水是冷还是热，好像自从‘死去活来、重返人间’后。

他就再也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温度了。

晚上，顾郝屿和江肆言睡一起，夏月姝睡另一张床。

但到半夜时分，顾郝屿悄悄下床去了对面。

江肆言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传来低吟的喘息声。

“…你忍着点儿，别把阿言吵醒了…”

顾郝屿话音刚落，木床的摇曳声反而撞得更猛。

一夜未眠。

早上江肆言起床时，夏月姝和顾郝屿已经没有在房间了。

天上又飘起了雪花，窗外素白一片。

江肆言看着停车棚内的SUV，担心后备箱的冰因为开了一天暖气而提前化掉。

他找民宿老板要了一桶碎冰，又铲了外面的一层新雪，想给自己尸体周围加上一层冰。

然而他刚提着冰桶出来，就看到顾郝屿和夏月姝提着一个大袋子站在车尾。

正摸索着要打开后备箱。

“阿言，我放点东西到后面。”

江肆言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阻拦：“不要开！”

话音落下，一声“咔哒”响。

后备箱往上弹开，黑色的行李箱映入所有人眼帘

第4章

江肆言连忙趔趄跑过去摁下后备箱。

“东西放前面吧，后备箱已经装满了。”

顾郝屿看了眼黑色行李箱，小声嘀咕：“塞得鼓鼓囊囊的，你行李可真多……”

他将手里的袋子放到后座，拍了拍手套上的碎雪。

“阿言，我们去吃早饭吧。”

江肆言摇了摇头：“你们先去，我重新整理一下我的行李。”

顾郝屿点点头，牵着夏月姝的手走了。

等他们离开，江肆言这才重新打开后备箱。

他将行李箱四周的碎冰做了填充，又压了一层积雪在上面。

做完这一切，他抬手轻轻拂过行李箱面，就好像是在轻抚自己的身体。

“睡吧，再睡一会儿，我们就到家了……”

忙完后，他将桶子还给民宿前台。

再回车边时，夏月姝和顾郝屿肩并肩走过来。

“阿言，你一直没来，我给你带了豆浆和包子，你快趁热吃。”

看着顾郝屿递来的早餐，江肆言有些迟疑，他如今虽然有实体，但早就是个死人。

既没呼吸也没心跳，就连温度都感知不到，这些东西他能吃吗？

纠结间，夏月姝沉声开口。

“郝屿为了给你买豆浆手都烫伤了，不要辜负他的心意。”

江肆言刚一抬头，便对上夏月姝强硬的神色。

顾郝屿也一脸不好意思。

“和月姝在一起后，都是她给我准备一日三餐，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买早餐。”

他话语间的真诚，让江肆言不知道接什么话。

“谢谢。”江肆言轻轻接过，到了声谢。

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最终还是没有去吃。

上了车，江肆言继续往南开。

落雪渐稀，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他身上，让他心底一阵发暖。

开了四小时，抵达一个藏族小镇，导航语音提醒即将疲劳驾驶，建议停车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