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惨白:“对不起……”

我知道,就算案件能重审,能还她爸爸清白。

可我欠她,欠他们家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沈嘉月没再理我,跨过地上被烧成灰的笔记本,径直离开。

回到学校的时候。

沈嘉月的座位空荡荡的,她又逃课了。

有同学冷声嘲讽我:“沈嘉月就是不想在学校看见你才不想来上学的吧,害死了她爸,还要天天在她面前晃悠,真恶心。”

一句话,让我如雷轰顶。

我甚至忍不住想,或许他们说得对,我不该来学校。

毕竟,我本就没有未来了。

课间休息时,我给沈嘉月发送了消息:【你如果不想看见我,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只求你,别拿自己的未来赌气。】

沈嘉月依旧没有回我。

直到下午,学校组织所有高三学生拍毕业照。

沈嘉月却出现了。

隔着人群,我看着她脸上又带着伤,但好歹算是松了口气。

拍集体照的时候,我下意识想和沈嘉月站在一起,又生生止住脚步。

幼儿园、小学、初中,我和她每个时期都是站在一起的。

曾经沈嘉月还大言不惭说过:“顾廷之,以后不管是高中还是大学,还有你未来的每一张照片上,我都一定会站在你身边!”

可此刻,我站在第一排最左边,沈嘉月站在最后一排最右边。

我们一左一右,隔着全班最远的距离。

而这张毕业照,也将是我和沈嘉月的最后一张合照了。

拍完集体照后,沈嘉月被众多同学围着要合照。

我没有上前去自讨没趣。

因为我知道,自己早就没有了跟沈嘉月合照的资格。

我等到一名摄影师空闲下来后,才走过去,轻声问:“叔叔你好,可不可以……帮我单独拍张照?”

我记起来,自己还没有一张合适的遗照。

得知我活不过一个月后,我也曾跟妈妈提过要去拍遗照,可妈妈生了好大的气,说不吉利。

可我想,还是拍一张吧,至少自己现在的样子看起来还不那么糟糕。

摄像师答应了。

等摄像师拍完,我选了一张满意的照片:“叔叔,这张帮我洗出来,要12寸的。”

听见这话,摄影师一愣:“小伙子,这个尺寸不太吉利,都是遗照才这个尺寸。”

我扯了抹苍白的笑:“是啊,我就是用来当遗照的。”

话音才落,身后却传来沈嘉月冰冷的声音

“你又在胡说什么?什么遗照?”

第4章

我转头,就看见沈嘉月脸色黑沉盯着我。

我心一揪,沉默片刻后回答:“因为我马上就会死了。”

四周安静了下来。

谁料,我鼓起勇气的坦诚,换来的是沈嘉月讽刺的笑:“我没记错的话,这句话你从幼儿园就开始跟我说了,现在你还说不腻吗?”

我脸色泛白,却无话可反驳。

很小的时候,我就躺在手术台上无数回,因此也远比同龄人更早知道‘死亡’的含义。

我跟沈嘉月在幼儿园认识时,她要带我去玩滑滑梯。

我拒绝了:“玩了我会死的。”

五岁的沈嘉月还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但却隐隐约约察觉那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她吓得将所有的糖果都给我:“我不玩滑滑梯了,你不要死!以后我做你的不死骑士,你别死好不好?”

可现在,我听见我十七岁的不死骑士对我说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