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昭这会从殿外踏着碎步而来,笑着道:“陛下,爹爹回京了!”
她提起精神:“那为何还不见宇文将军入宫?”
他红着脸低头:“爹爹传口信说,等大婚那天再入宫,到时带着战胜西周的好消息,算是双喜临门。”
林清璇这才松了松拧紧的眉头:“还是宇文将军想得周到。”
宇文昭近身袭坐在她榻上:“三日后,我便是陛下的侍君了,时日至今,阿昭仍觉得像做梦一样。”
他修长的手握住林清璇的手,林清璇却恍神问:“阿昭,宇文萧可回将军府了?”
宇文昭心下一惊,林清璇这两日总神游太虚,魂不守舍。
如今自己近在眼前,她却问起宇文萧的消息,眼波流转,他状似淡定。
“阿昭身在皇宫,未有弟弟的消息。”
闻言,林清璇若幽潭般的暗眸,怒意汹涌:“他真当朕不敢杀他!”
话落,她唤来太监,下旨:“三日后大典,皇夫若不出席,杀无赦!”
太监十万火急出宫,去宇文府宣旨。
“陛下息怒,阿昭伺候皇上歇息吧。”宇文昭欲为林清璇宽衣,却被她挡下。
“阿昭,朕还有政事处理。”
话已至此,宇文昭只好先行告退。
一晃,便已是三日后。
大典在地坛,太和殿前举行。
林清璇故意不在太和殿内举行,她就要在全天下人面前,和她最爱的人大婚。
阳光和煦而灿烂,徐徐倾洒在琉璃屋角廊檐上,分外耀眼。
满朝文武百官庄严而肃穆地站在玉阶之下,个个身着朝服,神情郑重。
茫茫的宫道旁是肃穆而立的士兵,从宫道一直延伸到高台之上,壮观而雄伟,声势浩大。
林清璇害怕委屈了宇文昭,还特意叫人在两边皆挂满大红灯笼。
她和宇文昭走过之处,还有人撒着红色的花瓣。
就连当时她与皇夫大婚都没有这样的盛况。
宇文昭头上戴着金玉冠,喜服的每一处都精致而奢华,足以看出帝王对新侍君的宠爱。
林清璇走下高台亲自迎接。
她环顾四下,仍未见宇文萧身影,隐怒腾腾升起,好个宇文萧,竟是抗旨到底了!
在吹吹打打的喜乐中,却响起了一道不怎么和谐的唢呐声。
听声音像是从殿外传来的,大典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打断。
众人一下子不敢言语,生怕触怒了帝王。
此时正鸦雀无声。
这也让刚刚若隐若现的唢呐声更加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朵,仔细辨认。
这唢呐调子,是丧乐啊!
礼官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何人找死,不知今日是陛下和侍君大婚吗?”
林清璇脸色阴郁,快滴出墨来,遥遥望去朝不远处望去
咿咿呀呀地唢呐声越来越近,一队白衣白袍的丧葬队伍从远处,徐徐走来。
漆黑的棺椁开路,薄薄的棺却压得扛棺的人直不起腰。
林清璇手骤然收紧,那个在撒纸钱的人,竟是宇文夫人!
而扶棺走在丧队前的,赫然是凯旋而归的宇文将军。
他本该雄姿英发,眼下却仿佛老了几十岁。
丧队走在原本应由宇文昭走过的红毯。
不知哪里来的花瓣落在了黑木棺上,扶棺的宇文老将军细细将花瓣拂去。
林清璇寂然不动,死死地盯着那口朝她送来的棺材,在自己眼前稳稳落地。
“咚”地一声闷响,直接让在场礼官双腿发软。
林清璇望着漆漆的黑棺,冷眸如刀:“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