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璇沉声问:“何解?”
钦天监支支吾吾,林清璇一声冷叱,“说!”
“陛下息怒,”钦天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林清璇,只说,“皇夫乃将门之后,如今已离宫多日,或请皇夫回宫,异象可解。”
林清璇眼神如幽潭死寂,唯有宇文萧看得出来她的心思。
她在权衡,为她的江山社稷。
四下沉寂,林清璇终是冷冷出声:“请他回宫?休想。”
当夜,林清璇就移驾到了长乐殿。
她还是没舍得让宇文昭回梁安公主府邸,直接让他留宿宫中。
虽未正式举行仪式,赫然已是侍君礼遇。
奴才女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宇文萧忽然想起,今日是宇文昭的生辰。
林清璇进殿时未让殿内奴才声张,宇文昭正在同木冠束发。
直到铜镜映出她的模样。
宇文昭惊诧间,木冠掉在了地上,仓皇欲行礼。
林清璇摆手轻语:“阿昭不必拘礼。”
随即伸手,捡起地上宇文昭的木冠。
她接着从袖内摸出一个精致瓷盒:“今日是阿昭生辰,这是朕特意为你准备的生辰礼,你可喜欢?”
瓷盒里,是特意请皇族工匠打好的青玉冠。
宇文昭的耳根微红:“陛下怎知阿昭喜欢青色。”
阿昭。
宇文昭不声不响改了口,不自称为臣,林清璇眼底的笑意跃上眉梢。
她紧握他的手,语气温柔:“朕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
话落,她望向方才宇文昭用的木冠,眸光一沉,似是有些不悦。
随手抓起那木冠便丢给身后太监,接着对宇文昭说:“以后这些低劣的东西就不要用了,用朕给的。”
宇文萧看着宛如一对璧人的两人,忍不住苦笑出声,这或许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从前他的生辰礼,林清璇一是不会放在心上,二是被催得紧了就随意拿个木冠打发他。
她口中低劣的东西,他曾视如珍宝。
仅凭这个青玉冠,已让他心若寒潭。
却没想到……
林清璇竟为宇文昭亲自戴玉冠!
这不单单是帝王对侍君,而是妻子为丈夫。
这是他奢求许久都不曾有的。
宇文昭却得得轻而易举。
痛!
心无时无刻不在痛。
他到底要怎样才能摆脱这刻骨铭心的痛苦?
宇文萧此刻只想快快堕入轮回,然而他却寸步难离她身侧。
袅袅青烟中,他眼睁睁看着林清璇与宇文昭跌进红绡暖帐。
……
宇文家军还在回京的路上,林清璇便已借着与西周大捷在宫中大摆宴席。
实际不过是在为宇文昭成为自己侍君而庆祝吧,宇文萧想。
否则平时一贯不贪杯的林清璇今日却喝得满脸潮红。
他看得出,林清璇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在林清璇的眼中看到了刹那殇然。
宴席结束后,宇文萧跟着踉踉跄跄的林清璇到了后宫。
他抬头看向未点烛火的长乐殿,那是宇文昭的寝宫。
离他的长宁殿就一墙之隔。
他没再多想,毕竟宇文昭入宫已成定局,早晚的事。
却未曾想,林清璇竟未进长乐殿,而是……直奔长宁殿!
更奇怪的是,长宁殿内却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