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她一面吩咐人将东西抬去前院,一面去了齐语轩,秦太夫人方起正梳洗,她帮着林妈妈盯着小厮将东西送到了前院。
正准备吃饭,秦子钰同秦子晟三堂兄妹来了,几个小的陪着秦太夫人吃了早饭,便急匆匆出门去了。
秦夫人将众人送上了马车,秦怀安与秦子钰送众人去了城东的码头,又花费了些功夫,将箱笼装船,秦怀安才与众人道别。
赵清允扶着秦太夫人上了船,将将把人扶进舱房内,便感觉到船动了,转身出门想先去瞧瞧自己的舱房,不料抬头就看到了秦子钰。
“你怎还在船上,船已经开了。”她一愣,而后上前拉过他的手,大步往甲板上行去,果然见船已离了码头,当即急了,想寻船夫将船靠回去。
秦子钰朗笑出声,掰过她的肩,逼得她看着自己,这才说道:“此去路远,陛下又突然要发兵征讨南临,我们怕瑞阳也不安耽,我便同父亲说由我陪你们一道儿去。”
她微歪了脑袋看着他,回味着他的话,忽地明白过来了。
怪道他昨夜那般上心,主动问及瑞阳老家的人事,原是早便决定去瑞阳了。
而昨夜他在她那处吃了一顿饭,花了大半个时辰,竟是一句话都未曾同自己提及过,瞒她当真瞒得紧,难不成还怕自己说出去不成?
便是说出去了又如何,他就那般见不得人了?
见着她的神色几经变幻,他料想她定是因着自己未事先同她提及此事,恼了,忙抓着她的肩道:“你也别恼,我是怕被祖母晓得了,要怪我不干正事的。”
她斜眼睨了他一眼:“你又何时干过正经事了?”
也不能怪她这般想,实是他以往确实没做过什么正事。
他也不气,拉着她往一侧的船舷处一站,迎着江风,依着栏杆,缓缓道:“前日,父亲进宫,陛下同他说,要我入朝为官,你道这是不是正事?”
赵清允没想到还有这桩事,忽想起那日秦怀安在宫中足足呆了一日,想来便是那时二人商定的吧。
“这自是正事,既是如此,你更不该去瑞阳了。”
他们这一去,怕是没个个把月回不来,这一来一去的,会不会这事儿就黄了。
“你可莫要做傻事,这到嘴的肥肉你可没有再推出去的道理。”她觉得自己说得很是直白了,他听了该立刻去寻船夫调转船头回去才是。
可他却是笑了笑,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身子微微前倾,笑道:“清允,我觉着你这劝人的本事,有时还当真让人听得开心。”
怕是也只有她,会将陛下亲赐的官职比作肥肉,换作旁人,方是先问问,陛下允了他什么官职,一年有多少俸禄才是,如此才能知晓到底是不是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