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问了句:“嫂夫人可是有话要说?”
赵清允本不晓得那桩事自己好不好相问,只是他既然开了口,她也不客气了,问道:“那个杀了王敬予的工部左侍郎可判下了。”
彼时她听着秦子钰之言,总觉着那工部侍郎兴许确是杀了王敬予,只是那通敌叛国之罪,大抵是不可信的,指不定这罪名还是那柳沉泼到了他身上的。
“那人早已在牢中自缢而亡了,时间大约正好是你们回瑞阳之时。”
赵清允怔了怔,没想到那人死了,且还是自缢,这便更奇怪了。
“当真是自缢么?”她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顾景尘自嘲一笑,叹了口气:“连嫂夫人都察觉不对,可刑部对外却只说是畏罪自缢而亡。”
“未曾查过真正死因?便未查过他为何自缢么?或是查一查他的那些罪名是否属实?”
秦子钰自然心中存疑,连声追问,可惜只看到顾景尘摇了摇头。
“那人一死,齐尚书长松了口气,正好将杀王敬予之罪给坐死了,也省得再细查,只草草将案子了结,把人胡乱挖了个坑埋了了事,随即此案封存,不许人再提了。”
顾景尘虽是个正三品的刑部侍郎,却敌不过刑部尚书之令,此事想来涉及颇广,才至齐尚书不敢细究,只好匆忙结案。
“也罢,他若与此事有关,迟早也能顺藤摸瓜查出来,若无关,人死灯灭,咱们便当他只是个为心爱之人报仇的血性之人吧。”
秦子钰淡淡说着,晓得有些事明知有疑,却也只能见好就收,不然往下查只会如个无底洞一般,永远都追究不完。
京中的案子大多数皆是如此,当真要细究起案子的真想,指不定还未查出真凶,头上的官帽就先被人摘了,故而才说,京官才不好当啊。
三人至此,不再谈及公事,只闲谈了几句后,便各自散了。
出了疏琴小馆,赵清允囔着吃撑了,秦子钰笑话她:“怎么一到外头吃饭便吃撑,你莫不是嫌弃府里的厨子做得不好吃?”
赵清允摇摇头:“哪里,只是听着你们说话,一个不留神便吃多了。其实我觉得此处的菜色也一般,比不得缭月居的。”
他望着她无奈地笑了笑,牵过她的手慢慢往回走。
僻静的小巷,本就没几户人家,又因着下雪,都不大爱出门,怕是也只有他们二人,会在大雪天里出来的。
只一顿饭的功夫,又积了一层雪,原本清扫出来的那段路也被白雪覆盖了,他怕她滑脚,便收了自己的伞,钻进了她的伞,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取过了她掌中的伞,撑在二人中间。
“你可莫贪玩了,小心将鞋弄湿了,介时冻坏了脚有得你哭的。”
她实则不大晓得冻坏了脚后会如何,只听得他的话,想着大约是不大舒服的,便乖乖地收回了将将要往雪堆里踩的脚,还甚为不舍的看了看那洁白无暇的雪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