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睨了眼站到了赵清允身旁的儿子,没好气地说了句:“清允若是我亲生闺女,我是不介意你做旁人家儿子的。”
秦子钰闻言,啧啧了两声,笑道:“罢了罢了,只要母亲高兴,我做谁家儿子都好。”
秦夫人嗔怒的瞪了他一眼,随手便将手旁的一颗梨子朝他扔了过去,倒是被他接了个正着,握在手里暖了暖,而后塞进了赵清允手中:“来,母亲给了梨,好好吃啊。”
说罢,还轻拍了拍她的肩,恼得赵清允也想拿梨扔他了。
“行了,你过来做什么?”秦夫人如今是越看儿子越发嫌弃,还是儿媳妇好,生了这个儿子还不如养得这个媳妇,她这个做娘的还当真是失败。
秦子钰看了身侧的人一眼,说道:“我答应清允,今日带她去缭月居吃饭的,回来听闻她在母亲这里,我来接她。”
“哦,原是来接你的。”秦夫人听着,转头看着赵清允说了一句。
赵清允大窘,看了端坐着的二人一眼,问:“不然,父亲与母亲随我们一道儿去吧,人多也热闹些。”
秦夫人摆摆手:“算了吧,我才不去凑这个热闹,若是当真随你们去了,这臭小子怕是要恼死我了。”
说罢,便冲着二人挥了挥手,打发他们出去了。
一旁的秦怀安见状,不由凑过头去:“不然,我也带你去,咱们不与他们一道儿坐,只吃咱们自己的。”
她闻言,笑了,情深款款地望着他:“咱们在屋里只两个人吃饭,也是一样的,只要有你陪着我便好。”
晓得他想让自己开心,有时他们这对老夫老妻的,也不想落人于后,只是她更在意的,是能与他在一起,其他的,倒也无妨。
他点点头,忽想起回来路上儿子透给自己的口风,想着还是再帮衬他一把吧。
“睿阳,你可知,你与清允定下的一年之月,还剩多久?”
她闻言,呆了呆,虽疑惑他为何突然问起此事,却还是算了算回了他一个数:“差不多还有七个月吧,怎么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握住了她搁在小几上的手:“我实在不愿让你晓得,你竟斗不过自家儿子这桩事。”
“何意?”她听闻,越发糊涂了,只隐隐觉得,定得秦子钰打了什么算盘。
“清允冲喜之时,子让已走了半年有余,故而到如今,满打满算,至多一个月,一年之期便满了。”他说着,果然见着她的神情变了。
他晓得提及此事,定会叫她再想起长子,然这道坎,她必须跨过去,便是她不愿面对,他也要狠心逼着她,推着她去看。
她静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夹杂了几丝苦楚。
“这臭小子,我说他对这一年之约如何表现的那般气定神闲,原是早便盘算好了啊。”
说着,忽觉得手被他重重捏了捏,不由扭头看去。
“睿阳,子让去了,我不求你忘了他,只要你放下他,莫忘了,咱们还有子钰,前十数年,你一门心思扑在子让身上,对其显少问津。”
“往后,难道你还要记挂着一个不会回来的儿子,冷落了在身边的这个?”
她怔住了,微红了眼眶。
“你说得道理我都懂,只是,你总需给我些时间,他毕竟是我的儿子,哪怕是死了,我也不能将他随手丢了,总也得给我些时间将他收起来才是。”
一见着她红红的眼,他便心软了,点了点头:“好,我们给你时间,只是眼下,咱们是否该为子钰他们盘算盘算了。”
她不说话,只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旁人家与我们这把年纪的,大多都抱上孙儿了,咱们就当只有一个月了,好么?”
她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