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钟楼里，12点的钟声响起，下课的学生们熙熙攘攘的离开学校。

安知愿睫毛轻轻颤抖着。

缥缈的声音在钟旭尧的耳边。

“钟旭尧，我该走了，如果有下一世，我们就别再遇见了。”

第30章

钟旭尧闭上了眼睛，任由痛苦的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他的爱人彻底消失了，即使是寻死他也再见不到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了。

他所拥有的，只剩下他们的孩子……

耳边传来不断的‘滴滴’声。

还有医生们严肃的对话。

“钳子，止血棉，缝合针……”

“快！病人心跳骤降！上强压！！”

不知道过了多久。

钟旭尧再次醒来，氧气面罩的带子深深勒入了他耳后的皮肤。

脑子里传来阵阵疼痛。

偌大的空间里回荡的只有卓卓的抽噎声和心跳监护仪的声音。

他转了转僵硬的头，看见已经哭得憔悴的卓卓。

他答应安知愿的，要照顾好卓卓，他不能食言……

“爸爸……你终于醒了……我好害怕……”

卓卓大声哭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钟旭尧竭力咽下痛苦，忍住眼眶的酸涩。

他声音嘶哑，喃喃道：“别怕，爸爸答应你，不会离开你，也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

又是一年春天。

阳光晴朗。

钟旭尧带着卓卓站在城东陵园，安知愿的墓前。

他弯腰将一束带着露水的铃兰花放在了墓碑前，碑上的安知愿正笑得开怀。

钟旭尧眯了眯眼，鬓角隐隐有了几缕白发。

他喃喃道：“不知不觉，你离开我们已经三年了，你一次都没来过我的梦中，就连卓卓的梦里你都不来。”

“知愿，你的心好狠啊。”

有风吹过，吹动着墓边一颗硕大的柳树哗哗作响。

钟旭尧低头笑了笑，他的眼角已经多了好些纹路。

这三年里，他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

卓卓撇了撇嘴，眼底有委屈。

“妈妈，我好想你……”

钟旭尧安抚似的摸了摸卓卓的脑袋。

又看向墓碑。

他说：“卓卓今年已经九岁了，他很聪明，一连跳了两级，现在啊都上五年级了。”

“如果你见到他，你一定会很惊喜的。”

说着，他又掏出一个生日蛋糕。

“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巧克力蛋糕，给你留一半，你就跟你的邻居分分吧，剩下一半，就让我和卓卓也沾沾你生日的喜气吧。”

“也别怪我小气，你的胃不好，吃不了这么多甜的。”

他像是唠家常般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学校还有课，卓卓并没有待上许久便离开了陵园，只留下钟旭尧一个人在这里陪着安知愿。

春日多雨。

天气说变就变。

淅淅沥沥很快便下了起来。

钟旭尧仰头感受着雨滴打在身上。

他的眼底却依旧是那一片死寂，空洞。

钟旭尧笑了笑，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