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意外,但很快道:“阿姨的病要紧。”
他似乎有些失望,垂了垂眼,犹豫几秒,又说:“你的喜酒……我也喝不上了。”
我笑道:“没关系。”
客套的像个陌生人。
应亦迟盯着我几秒,忽然说:“云汐,我很后悔。”
我好猜到他要说什么,没吭声。
他像是憋了很多年,终于能把自己剖开一般,和我说了很多。
“从小,我就被我爸妈归束在一个固定的圈子里,干涉我的交友,操控我的人生,所以我很多想说的话,想做的事情,就只能埋藏在心底。”
“我知道自己很懦弱,很没有担当,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站在你身边。”
他说着,神情郑重道:“我一直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对不起云汐。”
其实往事对我来说早就如过眼云烟了。
我叹了口气,洒脱的挥了挥手:“没关系,都是以前的事情,提他做什么。”
他听出我语气里的疏离,苦笑一声。
那双漆黑的眼眸深深注视我,像是想要把我此刻的模样深深烙印进脑海里。
再开口时,他的嗓音哑了:“如果那一年,我接受了你的表白,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不知道是在问我,还是问他自己。
我垂眸低笑一声,随即认真回答了他:“不会的。”
他神色一怔,而我肯定道:“你还是会退缩的。你爸妈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会想方设法拆散我们,你总有一天会觉得累,然后主动放开我的手。”
应亦迟眼眶红了。
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这幅模样,好像受到了极大打击。
但我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我长长呼出口气,拍了拍他的手臂:“应亦迟,你回去吧,如果放不下从前,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少见少想,忘得快。”
最后我说:“祝你一路顺风。”
我没有说“再见”,因为我知道我们很难再见了。
……
三十三岁,我和宋鹤眠领证结婚了。
老苏总去世后,我把我妈从乡下接了过来,让她和我一起生活。
这一次我妈没再拒绝。
后来,我在别人口中听说应亦迟终究还是放弃了研究,接手了家中企业。
应母病情严重,末期时以死相挟,让应亦迟娶了一个家世相当的女人。
但在应母去世后不过半年,应亦迟又离婚了,之后再没再娶
我和宋鹤眠都醉心学术,没时间生孩子,就在福利院收养了一个女孩。
家里人都很喜欢她。
我妈一开始不愿意接受,但还是忍不住心软,给我夸她时,总把我挂在嘴边。
她确实很聪明,继承了我和她爸的衣钵,爱上了物理天文。
五岁时,她有一次放学回来,带着一手的礼物和零食。
问她怎么回事,她疑惑的说:“一个怪叔叔,把这些东西给了我就走了。”
我们紧张的以为是什么新型骗局,赶忙把东西拆开查看。
结果我在里面发现一篇作文《我和应亦迟的甜蜜恋爱日常》。
我好像猜到了是谁。
翻看作文时,在这篇文章后面发现了另一篇我从没见过的手稿。
应亦迟的字迹清隽工整,如年少时在我试卷上的批注一样。
这篇文章名叫《苏云汐和应亦迟的甜蜜恋爱日常》。
是续写的我的那篇文章,填补了我和他高中、大学时的所有空缺。
我本以为这是应亦迟后来写的。
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