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极力平稳呼吸,她抬起眼睛挤出一抹微笑,尽量语气平和的回答:“小时候的事情了,我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大概是教不了人的。”

她不觉得季家这样的门第会缺了欣然的芭蕾舞老师。

像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别说是寻常的芭蕾舞老师,就是请个业内大拿也是简简单单,完全没有必要让她这个半吊子去教。

跟季宴礼接触多了,对他带来的这个小姑娘,她也不得不防备。

“可是我就是想跟余笙姐姐学嘛,我看过你出道前的舞蹈视频,跳得可好了,余笙姐姐你教教我好不好?”小姑娘不依不饶的,开始撒起娇来。

余笙听了这话,却是一怔。

什么出道前的舞蹈视频

她在脑海里搜寻,唯一有一有过舞蹈拍摄的,是她高中时,学校组织去国外的一次一次比赛。

除却那一次,她再不记得自己出道前拍过什么舞蹈视频了。

但也不大可能是那次,毕竟那次的比赛规模不大,也并不正规。与其说是比赛,不如说是学校间的交流活动。

那会儿的视频,从来也没有公开过,欣然又怎么可能见过?

见余笙不说话,欣然又闹腾的去扯旁边的季宴礼:“叔叔,你让余笙姐姐教教我嘛,你让她教我嘛…”

这小姑娘此刻看起来有些无理取闹,跟她刚刚的形象极为不符,但她这样的年纪,平日里又是娇惯着的,倒也辨不清她是真闹还是演戏。

然而那个男人没有半点要阻止的意思,只任她闹腾,自己则垂着眼皮慢条斯理地切着盘里的和牛。

季宴礼不应声,压力却实实在在给到了林儒洲和余笙身上。

余笙正不知如何拒绝,林儒洲却是先开口了:“阿笙是学过几年芭蕾,不过不是专业的,她也是怕耽误了孩子。”

她本以为林儒洲是想了借口帮她拒绝,没想到他接下来突然说道:“不过季小姐要真喜欢,阿笙当然也是愿意教的。”

这话一出,饭桌上有片刻的安静,季宴礼慢吞吞抬起眼皮,眸光落在满脸惊愕的余笙身上,薄唇缓缓勾起一抹笑,低沉着嗓音说道:“那就,麻烦余小姐了。”

余笙一抬眼就看见他眼底透出的得色。

季宴礼果然是故意的!

叔侄两个一唱一和,明显是在给林儒洲下套。

这个男人很清楚,即便她不愿意,林儒洲也决不会错过这个能搭上季家的机会。

季宴礼当真是心机深沉。

被这样的人盯上,她还能逃得掉吗?

余笙越想越觉得惊心,手里动作一顿,她不太自然的放下手里的刀叉,微笑着道:“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也不等其他人回应,她起身径直往外走。

包厢的门关上,那股压迫在头顶灼热的视线与迫人的侵略感终于有所缓解。

她紧绷着身体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外面有一个造景的中式园林,月光下亮着几盏小灯,婷婷袅袅的浮着薄雾,很有种别样的古韵。

余笙绕着那个小院走着,恨不得就这样走下去,再也不回去。

她已经有些待不下去了,那个男人的心机实在太过深沉,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她就已经被他拆骨撕肉,快要啃食光了。

而林儒洲对此,还毫无所觉。

这感觉,让她害怕。

她甚至感觉,要再继续待下去,只怕事情会更加不受控制。

余笙拖拖拉拉,在洗手间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出来。

她站在公共洗手池前洗手,垂着眼睛还在想着一会儿回去要怎么应对包厢里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