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把脑袋从他的西装外套里伸出来,她在副驾驶上迷迷糊糊伸了个懒腰,扭头看向窗外,远处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到哪儿了?”她问。

“快到京市了,再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季宴礼替她拉了拉身上的外套,温声道。

余笙扭过身子,枕着一边手掌盯着他看。

开了一晚上的车,他却没有半点疲态,反倒神采奕奕,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余笙伸手握住他扶在方向盘上的手腕,轻声问:“你累不累?要不前面停一下,我来开?”

“不用,你再睡一会儿,等下过去拍照可得漂漂亮亮的。”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唇笑了起来,脸上凌厉的线条瞬间和缓,整个人是看得出的开心。

余笙盯着他看,她发现现在的季宴礼跟她最初认识的时候很不一样了。

以前的他看起来阴鸷吓人,但此刻,他是这样的澄净,仿佛远处正冉冉亮起的那线光。

她忽然直起身子,歪着脑袋靠到他肩膀上。

男人眼睛依旧看着前方,脸却往她的方向靠过来,在她的发顶蹭了蹭。

车厢里没人说话,只能听到车辙碾过柏油马路时沉闷的沙沙声,然而空气中却是完全的缱绻动人。

车子开到公寓时,才早上六点,两人上楼洗漱。

“婚礼想什么时候办?”余笙还在刷牙,就听到身边的男人说道。

证还没领到手,他又开始想婚礼的事了。

原来大老板都是这么走一步看十步的,不怪得他能挣到那么多钱。

余笙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发现他下颌微抬,正往脸上抹剃须泡沫。

男人刚洗过澡,上半身光裸着,一身结实的肌肉暴露在外面,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抬起的下颌线条利落,喉结凸起的线条却是撩人。

清晨的光从窗外撒进来,柔白的光线将他的侧脸勾勒出一条迷人的轮廓。

她心念一动,赶紧吐掉嘴里的泡沫,擦干净嘴巴便凑过去:“我帮你啊。”

突如其来的殷勤让季宴礼眉心微抬,他垂目,视线从浓长的眼睫下投下来,见她眼神清亮,脸带讨好,他抿唇笑了一声。

洗了手,男人握住她的腰往上一提,便将人轻轻巧巧的放在了洗漱台上。

“会不会?”他从旁边的架子上抽出一把剃须刀,递给她。

余笙看着手里的那柄剃须刀刀刃发出的寒光,当下傻了眼:“...用这个?”

她以为是用电动的呢。

季宴礼抬了抬眉毛,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微抬着下巴,倾身靠下来,显然是要让她动手的意思。

“这个...”余笙都有些紧张了,腿什么时候夹到他腰上都没知觉:“刮伤了怎么办?”

“伤了...说是你抓的...”他往她的方向靠得更近,声音沉了几分,透出股哑意,望着她的目光也莫名透着一股色欲。

“...”余笙拿着那把剃须刀比划了好几下,始终下不去手:“我真的不行。”

她真怕弄伤他,倒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真的不想这张漂亮的脸蛋被她弄出一丝一毫的伤痕。

“出息。”他刮着她的鼻头发出一声嗔笑,从柜子里拿出一把电动剃须刀递给她:“用这个。”

这个就好多了。

余笙打开剃须刀,沿着他的下巴一点点仔细又小心的蹭过去,时不时还停下来问他:“这样可以吗?是这样吗?”

季宴礼眼帘低垂,目光一瞬不瞬地凝在她脸上,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有消退。

他看她时而皱眉,时而嘟嘴嘟哝,手上的动作轻柔细致,倒像是把他当成某种易碎的瓷器,宝贝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