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先生，您是不是…其实并不讨厌吃茄子？」

那可真是个…温柔到不疼不痒的惩罚。

「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不太想惩罚恶龙先生。」

那句话被说出口时，尤利卡的表情是那样认真、美好。

恶龙逐渐明白了那个故事里恶龙囚禁公主时的执念。

人们讲到恶龙会不断提及他的凶残，却无人知晓，恶龙究竟有多恐惧失去公主。

那是另一个版本的童话。

即没有原版本来得传奇、正义，也不似后来他描述给尤利卡听的那个童话般平静而美好。

在那个故事里，得知了有可能失去的恶龙并没有放走公主。他真正意义上将公主囚禁在了高塔内，为了防止出意外，他不再允许公主离开高塔半步，彻底隔绝了于外界接触的可能。

也许善良的公主的确答应了留下来。可从此，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恶龙的怀疑、愤怒。他变得偏执，脾性愈发急躁、古怪…就如同传闻中的那样。

于是，在日复一日的囚禁下，被剥夺自由的公主渐渐开始畏惧起了那样的恶龙。他们发生争吵，关系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彼此之间有了数不清的隔阂，恶龙却还是执着地不同意放走公主，将最后一点感情的余温消磨殆尽。

而那个结局，既没有幻想、也没有逃离。

在与勇者又一次的交锋下，恶龙在犹豫下故意放了水，接受了自己在高塔中的死亡。

倒在血泊中，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见勇者拯救公主的背影，知道这下公主真正自由、幸福了，不用在和邪恶的恶龙待在一起。

他开始后悔起所做的一切。也看不见公主究竟有没有因为他留下一滴眼泪。

只希望公主不要太恨他。

－

后来的某一天，恶龙再次生病了。

不是什么大病，低烧而已。只是太痛苦…太痛苦了。

难受至极的时候，他听不见任何轻柔的安眠曲，沉默地躺在沙发或是床上，意识却是清醒的。

因为他不敢做任何一种梦，从而连入睡都很难做到了。他会在美好的梦里被尤利卡怀抱着，轻抚着发丝，醒来会感到一种不真实的割裂感。又转而在噩梦里竭尽全力保护尤利卡不受到任何伤害，但却在最终的无能为力下惊醒，背上全是冷汗。

还有第三种梦，白茫茫的一片…

这类梦会不会使他在醒来后感到失落或事在恐惧中惊醒，但会让他在迷茫地醒来后提出许多的质疑。

他就要一直这样守着他们的回忆，直到渐渐遗忘，然后再在拼命想要回想起那些记忆的痛苦下，过好余生吗？

为什么神给了他一副任何时候只要不是致死就可以快速自愈的身体，却给了他一颗脆弱的心脏？

离开高塔前的那一天，窗外已经能看到逼近的火光，仿佛能在下一秒将他烧成灰烬。

恶龙则贪婪地想要带走有关尤利卡的一切。

他甚至拿出了对方来时的衣物、披风和‘宝剑’，可那里早就没了尤利卡的气息。

他还戴上了尤利卡为他编织的花环，只是那上面不再有香气和生机。而他的脸色也远不似那日尤利卡为他戴上花环时的健康，很是憔悴，眼眸如同被薄雾笼罩的湖水。

再然后，恶龙来到尤利卡原来睡过的那侧抽屉前，拉开，取出了一样东西。

干瘪的花瓣，颜色从原本的淡雅的蓝转为暗淡甚至泛黄的色调，表面变得脆弱如薄纸。它的枝干僵硬，叶片卷缩，曾经的生机不复存在，仿佛凝固了时间的痕迹。

他本想让尤利卡将这枝花带回去，而后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任何一丝暴露出的迹象都可能成为尤利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