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音乐，翻来覆去地读着内容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书籍，他的每一天都像是生活在浮云上。或许稍微一翻身、脚一落地就会踏空。

但他不再动弹，也不再寻求一个没有意义的答案，不再加速解脱的过程。

就那样活着。平静地活着，麻木地活着。

不过十分偶尔地，那个位于高塔的恶龙依然会在某一天清晨，在地下室的烛光下，在沉默对着棋盘空荡荡的另一面时，忽然，十分短暂地想到…

如果不出所料，他会就此一直孤单下去。

Part 7 最后的日子

第51章51 眼泪 / 被他下意识说出口的话语，究竟是有多么像离别

恶龙从来没有见过尤利卡哭成这样。

预想到尤利卡会为他哭，可完全没想到会哭得这么严重。

上气不接下气，身体在发抖。

明明尤利卡很会忍耐，很少哭…这会儿却是想忍也根本无法忍住。

尤利卡能感觉到心脏一揪又一揪地疼着，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始终孤零零的、被误解的少年…

追杀、日复一日的噩梦、自残…

然后就完全止不住眼泪了。

“唔…我……”

好不容易才在过了好一会儿后勉强平息一些哭腔，整理了面部表情，虽然看上去还是哭得很惨，不过好歹也是能开口说话了。

结果一说话就因抽泣时急促呼吸而吞入了大量空气，然后…

打嗝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很无奈，但的确没什么办法阻止。

卡尔哭过头的时候也会打嗝，尤利卡那时轻轻拍过卡尔的后背，现在轮到自己的时候…

恶龙的身影笼罩过了尤利卡的身体，弯腰，垂眸，将手搭在了他的后背上。长发如瀑布，把他们的视线裹进了一片柔和的金色。

恶龙的心里有一股酸意，却又有着甜味。像吸收了一颗化掉了的酸莓糖。

他轻拍着那轻薄的背，嘴角下意识露出了一丝笑意。但绝对不是嘲讽的笑。

是怜爱、又带着一点惊讶。

尤利卡是多么想安慰他…却因为哭得太狠了些，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组织起完整的句子。

胸膛起伏厉害，努力抬头的模样真的很可爱。

可刚一抬头，在双目对视下，却又一次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又过于一会儿，尤利卡终于平复了些。

他觉得很是不好意思，分明是自己发誓要去安抚对方，结果却反过来被安抚了。

再次抬头，尤利卡的脸上可谓是湿得一片狼藉，双眼通红，鼻尖也红了。

而在又一次双目对视下，他在那双湛蓝的漂亮眼睛里找到了自己。

那个故事悠长又残忍，他很怕在那双眼睛里发现一片哀伤的海，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自己渺小的身影早已陷入了一片富含柔色的海域。

恶龙轻手替他拭去了一些泪痕。

“那个…恶、维尔特……”

也许是很久都没被这个名字称呼过了，恶龙在顿了一下后，才道，“没事的，不用改口。我已经习惯被尤利卡用‘恶龙先生’称呼了。”

“…好。”　尤利卡声音还是带着浓重的鼻音的，也很乖。

他知道自己此时的首要任务是去想清该为恶龙先生做些什么的。

可大脑里是一片浆糊。

只知道至少他的过去，哪怕再难堪，周围至少还是有烟火气息的。

而恶龙先生却…什么也没有。

明明是那么悲伤的经历，说出来的语气却很是平稳。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