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翅膀仿佛与他的整个背融在了一起,任何切割都是剔骨的疼。尖锐的刺痛在他的背上一刀又一刀地划开。

哪怕是尚未成型的翅膀也完全不是好剪的,只能用剪刀锋利的部分在那上面硬生生地来夹击磨着,每一次发出的声响都比上一次要尖锐了许些,犹如惨叫。

那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要一直到剪刀磨破皮,皮破出血,血糊在骨头上…

少年咬着唇咬到嘴唇快流出血时,他终归还是受不了了,轻轻蜷缩起了身子,疼到像是能直接跪到地上。

当因痛而发出的闷哼从终于从唇缝泻出声,细窄的血液淌下下巴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声“咚”。

母亲为他剪头发时的发出声音总是很轻,轻到他根本无法得知头发是在什么时候剪好的,要一直到母亲将剪刀放回桌上,他才能反应过来。

那是他第一次从身后听到一声很重的“咚”。

那是剪刀落地的声音。

或许是意识到了不论怎么尝试,那骨头也是很难被磨断的,又或许是看到了少年轻轻蜷缩起来的模样,在她的目光里不断变得弱小…

“我听到母亲断断续续的哭声从背后传来。”

“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能忘掉那次皮肉撕裂的痛感性,也没能忘掉那个哭声。”

心疼又绝望的哭声。

“我其实知道她已经很注意了,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并不想真的弄疼我。”

可那是他最疼的一次。

因为那时的翅膀仍是雏形,再加上他没有足够的自我修复能力,疤痕也就留了下来。

可那仅仅是悲剧的‘开始’。

尽管后来他在学校没有之前那么孤单,他们那群被排斥的孩子会找上彼此,待在一个小团体中,可所有人依然在那表面平静的日常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随着日渐成熟,翅膀颜色变深、变紫…

陆陆续续到来的‘霸凌’,不只落在了维尔特一人的身上。

剪刀、往头上泼水、关在体育间…

以‘帮助’他们为名,让他们痛苦,任何一丝反抗便是直接认罪,承认那场病变带来了他们体内的暴力迹象,是祸害的根源。

“为了彻底根治我们,那些大人将我和那几个和我一样‘不正常’的同学送进了实验屋,说是‘为了我们好’,为了研究出能‘造福所有人’的解药。”

“是我们的父母辈签的字。”

那天傍晚当签署协议送到家门口的时候,母亲没有抬眼去看他,颤抖着签下了字。

再后来便是日复一日的打针,打到全身上下每一块不在淤血的地方、吞咽各种发明无根据的药物、被关在牢房般的房间里、被绑在椅子上进行各种实验…

有一天,某个药物实验失败了。

那是无法预测到的反应。倒在地上的是一个半人半龙模样的身影,半边身子变异得凹凸不平,嘴角不正常地撑起,爆出血液,白沫如瀑布般从他的口中溢出来…

“他没有了呼吸。”

“我记得他。他是个有点一板一眼的同学,以前总是早到教室,喜欢坐在第一排抢答问题。有时候也会被人嘲笑是‘书呆子’,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

“那一天我们都很害怕。”

“我站出来控诉他们杀人,有个看管我们的人知道我不能反抗,扯着我背后的翅膀打了我一顿,把我打得鼻青脸肿。”

“有过了一段时间,那个提倡这次研究的大人说处于不可抗拒因素,宣告实验告终了。说这段时间幸苦我们了,通过观察也明白了我们的确很听话,会劝镇上的其他人让他们不要把我们当成‘不正常人’去看待。”

“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