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萧长缨收紧了指尖,若无其事地开口道。

“拿去戴戴,不小心弄丢了。”

“怎么了,那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不小心、不重要。

她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心虚,仿佛就是在问一件普通寻常的事,更不明白他为什么因为那块玉佩大半夜跑过来。

裴景御没有耐心配她演戏,压着情绪又问了一遍。

“那块玉,你到底拿到哪里去了。”

只留了一盏烛火的房中光线昏暗,他的脸一半陷在黑暗里,一半映照在烛火中。

黑沉的眸子盯着她的时候像黑夜里盯准猎物就要撕咬的狼。

萧长缨当初就是看到他在战场上的模样才一见倾心,如今她终于近距离见到,却不受控制地心生恐惧。

她不禁回想起来,几乎每一次,裴景御的态度变化都和赵清菀有关。

赵清菀……赵清菀。

这个名字总是阴魂不散地横在她和裴景御之间,叫她讨厌得很。

“弄丢了。”

萧长缨再度开口,答案还是那一个,便叫裴景御愈发地没了耐心。

他朝着床边走来,宛如索命的恶鬼,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

“不想死,就说实话。”

手中的力道不断收紧,萧长缨的心头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意识到,裴景御竟然是真的想杀她。

就为了那个死了的女人,他连两国之间的情谊都不顾,只为了知道真相。

他想为赵清菀报仇。

“呵呵……”

临近死亡,萧长缨忽而笑了起来。

她的眼中带着不甘带着憎恨,还有那么一丝对裴景御的眷恋。

下一刻,裴景御的手松开,拽着她下了榻摔在地上。

膝盖传来的疼痛不及心上的万分之一,可是这是她要选的路。

她想起自己在西塞众星捧月一般的生活,又想起裴景御屡次的冷落,眼前泛起水雾。

“裴景御,那个死了的人到底有什么好?”

“她不过就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床奴,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忘?!”

第17章

萧长缨似乎是已经卸下了全部伪装,声音不再温柔反而变得凄厉。

她从地上跌跌撞撞地起来,直直对上裴景御暗沉的双目,接着质问。

“你允许我抹去有关她的痕迹,却要在书房保留你们来往的信件,留着那块玉佩。”

“她活着的时候,你说她自甘堕落要她自重,她死了你却又连我们的大婚都顾不上,连夜跑去乱葬岗找寻她的尸体。”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裴景御,你这么做不觉得很可笑吗?”

她的话一句一句,犹如剜心的利刃一刀一刀割在裴景御的心上。

他的心脏一阵抽痛,那些他薄情负心的话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头痛再度袭来。

裴景御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角,声音充满了危险气息。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和她之间的事,所以故意在她面前刺激她?”

萧长缨一听这话,顿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令她愉悦的事,肆意地笑起来。

“是啊,说什么洞房花烛,割断剑穗,都是我故意的。”

“还有那日大雪,在万国寺,你在树下等我那回。”

“我当着她的面,把那块鸳鸯玉摔在了地上,那个时候她整个人就像是马上会死掉一样,手还紧紧抓着玉佩的碎片呢。”

她像是不怕死一样,疯狂地刺激着裴景御,仿佛看见他痛苦自己就能痛快一般。

裴景御的脑海中回忆起那天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