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一处角落,贴身收藏的两张照片染上了身体的温度。
路易侧过头,慢慢笑了,“我说了。”
他一字一顿:“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
室内在发生一场对话。
实验楼安静,从纪彻进入的那一刻起,大楼周围便进行了清场。
私人飞机不受速度限制,一路赶回圣德尔,纪彻连衣服都没有换,他揉了揉眉心,西装外套搭在手肘,起了一层难以消除的褶皱。
下楼的速度徐缓,大脑仍在闪过与路易交锋的画面。
作为德尼切尔家族为进入政坛而培养的下任家主,路易心思深沉,精于观察旁人的微表情和语气。
纪彻需要确保自己的表现没有疏漏,以此免于叶浔再次被窥探。
身形忽地一顿,他停在楼梯中央,呼吸不自觉放轻。
平台处有光线洒落。
雨声也在遥远的地方响起。
“”
前方不远,叶浔静静靠着拐角墙壁,手里还拿着实验报告单。看上去离开实验室后,他便一直等候在这里,没有离开。
或许是过于疲惫。
他微阖着眼,眼镜也被取下来别在胸前,身影细长、清瘦,随风惶惶,听见声音便侧着头望来,眼睛像一片漆黑、静谧的湖水。
“在等我?”纪彻轻声问他。
“嗯,”叶浔直起了身,他问:“你在这件事里做了什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两人却能交谈自若。
纪彻说:“你要去帝国。”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在叶浔的注视中,停在他身前,低头看他:“坦丁堡离迦蓝有十七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一旦你进入帝科大的研究小组,短则三个月,长则一年又一年,我找不到你。”
“你让我怎么办呢,叶浔。”
两道同样深浓修长的身影在冷风的吹拂下,短暂的交接、又分离。
属于纪彻身上的冷意越发浓重。
夹杂着迦蓝和因纽斯的风。
叶浔仿佛听见了海浪席卷的声音,幽深的海水将他密不透风的包裹。
厚重、粘腻。
他很轻地垂了下眼睛,眼睛有些长时间使用后的酸痛和疲倦。
实验室里那些声音断断续续飘进耳朵。
‘人格分裂’
‘双胞胎、替身、克隆人’
最后是一声轻笑,纪彻是那样笃定和确信,让叶浔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灵魂已经被窥测。
他踽踽独行了很长的路。
有一道影子般的存在,默然无声,却又时时刻刻在看着他。
但同时也是这个人,从来不在乎他所在意的一切。
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像是卸下了最后一丝不该存在的、涟漪般的重担,叶浔忽然笑了下,他唇边扯起的笑容轻缓也短暂,没有再看纪彻,向后退去,最后对纪彻点了点头,也对这荒谬、颠倒地一切。
“我知道了,再见。”
“”
直到他的身影融入天边夜色,纪彻依然站在阴影中,看着他的背影,一动不动。
深黑合敛的眼睑遮住了最后一丝疲惫。
他已经见过很多次属于叶浔的背影。
往事种种,总在他与叶浔的关系有所缓和时,发生意外,逼迫他做出让叶浔厌恨反感的选择。
走向叶浔的这条路,有太多分岔口,举目四望,纪彻发现居然没有一条路是坦途。
我给过你答案了。
他想,在新学期的第一天。
凯撒、草场、JNNC实验室。
所有事和物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