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离开的是谢丹议员,他实在过于平易近人,半点不像州议院里叱咤风云的人物,已经坐上车,还不忘降下车窗和一家人挥手告别。
“我看过知安在市政的工作录像,认真负责、吃苦耐劳,是议会需要的好苗子。议会就是个工作场所,和市政没有区别,你们一家人不要有压力。选举委员会会资助他选举期间产生的一切费用。”他道。
王旺达又是一番真心实意的感谢。
老市长和署长还需要赶往市政开会,时间紧张,发动机的嗡鸣声中,两人也先后上了车,最后与一家人道了再见,这两辆表面普通、实则内饰考究的汽车启程远去。
车轮划过水洼地,谢丹议员注视着后视镜里一道修长的人影,人影逐渐变成小黑点,“来这么晚,出什么事了?”
不复在王家人面前的温和亲切,此时他的脸上每一条皱纹都彰显着严肃和冷漠。
司机答道:“封路了。”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坦途,西林街区作为福尔曼三等街区,环境格外一般,没有随处可见的监控摄像头、也没有严密的安保措施,谢丹议员浑浊老态的眼底划过一缕精光。
“封路了啊回肯达市区。”
司机转过方向盘,“您不多留几天吗?”
“对未知保持敬畏,是我在政坛的立身之本。直接回家,福尔曼政坛的事情从此与我无关,”谢丹议员翻过一页资料,“日后,总会有其他机会接触。”
“德林市长和伯明署长万一先您一步与这家人加深联系”
“我不动,这两只老狐狸也不会动。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艾达蒙。”
路灯掠过司机的脸。
正是一张与谢丹议员有几分相似的脸,艾达蒙谢丹笑了下,“希望您能原谅我的自作主张,父亲。只是您将我的身份借给一个高中生,我实在想来看看对方的样子。”
“现在有什么感觉?”
艾达蒙谢丹道:“我的感觉告诉我,他应该是这个家里唯一不欢迎你们的人。”
没有任何意外,这一晚,客厅的灯又亮了一夜。
半夜被遥遥地炮声震醒,联盟第三十四军还未离开福尔曼市区,炮声代表着军队、混乱和叛党,叶浔缓缓睁开眼睛,神经很疲惫、可他却没有一丝睡意。
嗓子很是干涩,他下楼去接水喝,客厅开着暖黄的小桌灯,一切就像场景回放,王知安席地而坐,茶几上堆满各式摊开的资料。
“你怎么醒了?”他用气音问。
问完,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又忍俊不禁地说,“明天可不需要你带米安去打疫苗。”
叶浔显然也想起不久之前兄弟俩夜半会面的情景,面色微微柔和了下,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去帮王知安收拾资料,只是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对王知安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又接电话?”
“学校知道我是福尔曼人,要问我一些情况。”叶浔回答,是找不出漏洞的答案,王知安看看窗外,今晚月明星稀,已经不再下雨,小院蒙着一层湿漉漉地雾气,“外面冷,打完电话赶紧上去睡觉。”
“你也是,早点休息。”
灾难过后的福尔曼并不平静,炮声便是某种不祥的征兆。
天色正黑,黎明前的薄雾覆盖着绿萝,有凝结的水珠缀落,叶浔坐在小院角落,思绪被冷风吹散,格外清晰。
父母的房间一片宁静。
米安也有单独的卧室,他怕黑,所以窗边点缀着银白色的小夜灯,今晚临睡前,他特意跑进叶浔的房间,抱住叶浔说了哥哥晚安。
纪彻几人走归走,但烂摊子还是留下了。
以叶浔目前的地位和能量,不足以摆平这一切,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