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NNC内部网络上几位大人物的照片全部公开。作为乌娜唯一的孩子,纪彻的照片也在年年更新。

苏克紧张地连话都不会说,玛丽可以理解他,学术界是座巍峨陡峭的山脉,乌娜则是山脉上光辉女神一般的存在,她的儿子留有她的血脉,得以被尊敬爱戴。

“刚才的爆炸,有对你们产生影响吗?”纪彻问。

苏克感动不已道:“您放心,我们都没事。”

玛丽也道:“是的,我们非常相信JNNC的安保措施。”

纪彻嗯了声,继续看着前方。那道人影坐在桌边,静静放下培养皿,红色光影被切割成片,随着手指滑落的姿势,掠过他的眉、眼、鼻、唇,他目光垂敛着,眼睛里是菌落的颜色。

浓黑褪去。

留有一些浅红。

革兰染色是个复杂枯燥的过程,取菌落和玻片,进行一次次染色、冲洗和烘干,时间需要控制在20秒内,叶浔十分专注,没有分心看过来。

即便是全然陌生的领域,他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帮忙。

“后院一位叔叔做得实验,声音有些大。”纪彻收回了视线,他道:“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叶浔说:“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耗时七天,马尔尼菲篮状菌实验终于结束。

下午六点整,叶浔拿着玛丽帮忙记录整理的实验数据,带上苏克拍摄的照片,乘电车离开了JNNC。

接下来直到期末,他都不用再出门,只需要进行论文的撰写。

这是一个让他放松的好消息。

天在下雨,即便才六点多,光线已然暗淡。

叶浔还没吃晚饭,他收到来自乔凡的消息,决定七点钟和乔凡、薛从涛在食堂会面。走在潇潇风雨中,叶浔抬腕看了眼时间。

还有四十分钟,足够他洗个澡,略微休整。

径直进入实验楼,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傅启泽挡在他的必经之路上,面无表情,侧影幽长,背靠一片昏沉光线,他神色看不太清,慢慢侧过头,那双浅金色的眼睛漠然地、盯着叶浔:“我在网球馆等了你六天。”

叶浔:“”

这段时间傅启泽的头发更加长了,他穿着一身漆黑修身的制服,半长黑发扎起,碎发凌乱地遮住右耳耳钉,似乎每次见叶浔,他的耳钉都不重样,即便都是黑色,但似乎也分乌黑、淡黑、银黑和闪光的黑。

今天他戴的便是闪着光的黑耳钉。

叶浔被闪了下,忍不住皱眉躲开,再回过神,傅启泽一双眼睛瞬间充满戾气,突兀地扯了扯唇,他语气一片阴寒:“怎么,跟纪彻能在JNNC待六天,在我面前就连六秒都待不住?”

他显然又要开始发疯。

叶浔懒得探究他怎么知道自己去了JNNC,他的行踪在这群人面前一向透明,“你到底要说什么。”

对待傅启泽显然不能用对待纪彻的方法。

叶浔保持了冷漠。

果然,傅启泽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说了,我来找你道歉。”

有点意思,短短一周,这几个人接二连三找上他来道歉。

心思有些游离,叶浔垂下眼睛,平静地猜测,又是什么新招数?无论纪彻的和平.演.变,还是傅启泽表现出的低头姿态,他全都不相信。

十八年来的人生和成长经历塑造出四个傲慢、冷血的人像,所谓的改变,不外乎妄图从他身上得到更珍贵的东西。

他靠着墙壁,出神地盯着傅启泽,《马尔尼菲篮状菌的培育和检验》论文必须在三天内完成,然后发给老师。

“理事会的处罚如果不能让你解气,我可以把所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