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暗含打量的目光从叶浔脸上划过,周遭声音混合成一条幽黑泥泞的河流,叶浔走在岸边,懒得给与关注。
他微垂着眼睛,神色冷淡,显得漠不关心。
“有些人就是比我们舒服”
是意味不明地窃语声,“肯定不用像我们这样提心吊胆咯。”
叶浔停下脚步,直直朝说话的男生看过去,男生吊儿郎当地撇着嘴,正靠着同伴的肩膀,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没什么情绪,只是一片乌沉。
像是随意投来。
很快又收回,平静地离开。
“他那是什么眼神,完了,他会不会跟纪彻告状”
同伴拍了下他的肩膀,“他赢了游戏换来的筹码,名正言顺。你也可以去傅启泽的宴会上玩牌。朱利安现在可无聊着呢。”
不论聚会、游戏还是宴会,都是权力博弈的客体。赢了游戏或赌局的一方即为胜利者,在圣德尔,任何人都有一线翻盘的机会。
男生张了张口,还是安静了下来。
他的生存环境正常,不需要用这种风险极高的方式为自己谋利益,何况,傅启泽那个疯子,谁知道输了后会提出什么丧心病狂的要求。
体育老师一声哨响,同学们各自向中心聚集,听老师说今天的安排,“依然自由组队,训练接发球,周五下午大家就不用来了,今天可以提前十分钟左右放学”
“”
一整节课,叶浔都待在角落安静练习。
下课前体育老师叫住他,让他帮忙把几把公用网球拍送去二楼办公室。
“我办公室里还有剩余的网球,正适合你用,你记得带走。”老师笑道,“你现在接球掌握的很不错,多练练发球,平时没事也可以来网球馆练习。”
叶浔道了谢,抱起三把球拍上楼。
第一次来网球馆二楼,半露天走廊空荡宽阔,廊檐滴着水珠,天阴沉沉的,到处灰濛一片。
有冷风吹起了网球服。
叶浔压了压帽檐,找到体育老师的办公室,将球拍放进去,走出办公室不远,他看见对面游泳馆外几道徘徊的人影。
游泳馆一楼一群学生聚集着,应该也是来上课,被门口几个男生拦下,说了句什么,便忙不迭离开。
目光上移。
拐过拐角,叶浔看见了一扇透明大窗。
窗后没有开灯,游泳池偌大开阔,里面站着寥寥几道人影,为首的男生散漫地坐在太阳椅上,胳膊闲闲搭着膝盖,半俯着身、低头看着泳池里起伏的人影。
另一道人影则斜倚着窗户后的栏杆,身量修长挺拔,如同置身事外,更像某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叶浔没有多看。
他已经知道对面在发生什么。
游泳馆同样是半露天走廊,窗户没有拉开,两道被人群或簇拥、或有意避开的人影似有所觉,同时侧头看来
“”
“挺会装啊。”游泳馆内,站在泳池里的男生露出求饶的表情,水声阵阵,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噪音,只敢默默惊恐的流着眼泪。
发出嗤笑的男生站在岸边,眼神阴狠,半长的棕发被他扎成马尾,他盯着男生,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手机:“一边吊着我妹妹,一边在学院里谈男朋友,你找死吗?”
泳池瞬间切换模式。
一阵阵翻滚的浪花卷起,男生被呛得疯狂咳嗽起来,挣扎着求饶:“我错了,科林斯,我真的错了我会和你妹妹说清楚我会的!”
岸上有人抛下去一个泳圈。
男生如获至宝,死死攀着泳圈,大口急促喘息着。
水浪仍未停止,波涛汹涌,科林斯带着几分厌恶的收回视线,不再理会身后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