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什么人从床上起来换衣服。
薛从涛有些疑惑,偏了下头,紧接着,清晰的呼吸声传入耳膜。
“我有在听,”叶浔的声音很冷,全然不复之前的困倦,对他道:“谢谢你的消息,从涛,我们回头见。”
古堡离实验楼有半个多小时的距离。
叶浔急促地奔跑在路上,他给乔凡打电话,对面没有人接,乔凡身边几个男生的电话同样无法接通。
冷杉林间缭绕着雾气。
雨已经停了,山上的温度依然寒冷,土地湿软、幽深的看不清尽头,叶浔远远看见了灯火通明的古堡,一滴湿冷雨水沿着额前乌发滴落,他克制地呼出一口气,拨开垂落地叶片,继续大步向前。
不同于林间的寒冷,古堡此时热闹非凡。
早在雨停后,古堡的泳池便被佣人第一时间清洗、消毒、换水。因纽斯漫长的雨季终于将要过去,露天泳池旁亮着璀璨的灯光,长桌冷席、酒水香槟,只穿着泳衣的男男女女挑选着食物,一片欢声笑语。
姜义懒懒靠在池边,双手摊开,两个长相精致的少男少女依偎着他,古铜色皮肤上的伤痕刚刚痊愈,他随意喝了口女生喂过来的酒,表情一变:“葡萄酒?”
“是的,”女生奇怪,“姜哥你以前不是最爱喝干红吗?”
“都说了是以前,”莫名叹了口气,姜义收起胳膊,仰靠向后,有几分无趣的让他们两个自己去玩,“以后别拿葡萄酒给我。”
近来他越发阴晴不定,以前身边的男伴女伴没断过,现在一句话不对就能戳中他的雷点。
女生不甘心的起身离开。
泳池漂浮着颜色鲜艳的泳圈、泳床。
随着温度回暖,下水的人越来越多,轻薄的泳衣紧贴着皮肤,偏偏最该欣赏这些景象的大少爷们却坐在角落阴影中,偶尔交谈着,没有投来任何视线。
眼前忽然走过一道身影。
男生皮肤白皙,头发像被染过、很黑,穿着低腰短裤。
他似有察觉,露出一张精致到雌雄莫辨的脸,对姜义暧昧的眨了眨。
瞬间索然无味。
脑门被人拍了一下,姜义不耐的转过头,姜鸣轩没穿泳衣,一身简单的常服,正低头看着他。
“哥。”姜义忍气吞声道:“又干嘛?”
“你伤好了?”姜鸣轩挑眉问。
姜义道:“早好了,多谢你当初没把我往死里打。”
桥牌游戏结束后,姜义就被姜鸣轩带进拳击场,单方面暴打一顿。他到最后鼻青眼肿,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感觉姜鸣轩反而越打越来劲。
真是亲堂哥。
姜鸣轩看他两眼,“后半程不是我打的。”
姜义“嗯?”了声,下一秒,他眼睛倏然睁大,人都快从水里站起来“卧槽”
“行了,多大点事,”看不下去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姜鸣轩嫌弃道:“人还活着就行了。”
“不是那边那个,赶紧给我拿条浴巾过来”姜义又猛地潜下了水,水花四溅,他焦急的左右找着浴巾,刚才浮想联翩时的幻想对象突然真的出现在眼前,姜义感到一阵口干:“叶、叶浔操!谁把叶浔也叫来了!”
脸上嫌弃地笑容一僵,姜鸣轩倏然看去。
古堡大门外,雨雾缭绕。
冷杉林一望无际,边缘与幽黑的夜幕重合。
叶浔从雾气中走来,他穿着春季校服套装,板正漆黑的运动式制服,领口拉至下颌,身段修长、额发被水雾微微浸湿,一个寒假不见、他依然冷淡又苍白。
球鞋踏过池边板砖,暖黄色彩灯划过他的侧脸,始终无法融化他眼底的冷意他目光扫过人群,也轻飘飘的从姜鸣轩、姜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