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看着挡板上繁复精致的花纹,等待他的回应。

终于,声音响起:“你和他一样。”

目光一顿,路易:“嗯?”

“纪彻。”叶浔道,“你和他一样会诡辩。”

路易感到荒谬,他摁下车窗,吹起了冷风,叶浔的声音听不出任何被说服后的动容,“不用讲故事给我听,我知不知道真相都不影响你们的布局。结果就是那五名工人现在还在医院,而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只是化工厂老板的更替。”

“路易,作为既得利益者,就不要说假惺惺的话。”叶浔平静道,“当然,最好也不要推卸责任,希望那五名工人能得到很好的救治,这是我接你这通电话的唯一目的。挂了。”

“你等等”

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叶浔起身办理了退房手续。

既然一切已经结束,他也没有留在酒店的必要了。

回到西林街区,看着街道上混乱肮脏的场景,叶浔深吸一口气,压下糟糕的心情,加入邻里繁忙的清理工作。

正午的福尔曼医院。

雪下的很大,天光暗沉。

飞舞的雪花自窗外纷纷扬扬飘落。

病房外,路易脱帽致意,神情沉痛,看着里面仍未清醒的五名工人,“不惜一切代价救治他们,德尼切尔家族会负责他们后续的一切费用。”

主治医生动容的与他握手,“您是位真正的绅士,路易先生。”

记者们也从未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人群保持着肃然,没有人会在这种场合忙着采访、拍照。

在场的记者们早已习惯了资本的运作,不过看见路易马不停蹄赶来医院的姿态,心里还是满意的。

普通民众或许看不见这背后的权力博弈,但对于他们而言、对于外界窥探的视线而言,这是场成功的营销,也是算的上和平的权力交接。

德尼切尔家族多久后会变成另一个桑什家族,谁也不知道,他们唯一知道的,是福尔曼内部的燃眉之急得到了解决。

特助哀痛的站在路易身后,心中感慨,临时转路来医院居然能碰上记者们采访,今天之后,那些对路易品行半信半疑的人一定会对路易改观。

无法在走廊站太久,路易进入医院为他准备好的休息室。

保镖们做了一番彻底的检查,确保休息室安全后守在门外。

护士小姐端着热茶进来,见到路易靠在沙发内,盯着窗外,似乎在赏雪。屋内空调温度调的有些高,她笑道:“福尔曼的冬天很冷,所以雪也很大。”

“是的,”碧绿色深邃的眼睛看了过来,路易语气如常:“和这里的人一样。”

护士小姐一愣:“嗯?”

门就在这时被推开,应修穿着利落的冲锋衣,黑发、蓝眼睛,周身气场很冷,他身量挺拔、高大,摘掉手套丢到沙发上,淡淡抬头看过来一眼,屋内的温度都随着降至零下。

护士小姐很快离开。

“干什么这副表情?”不用再挂上温和地假面,路易随口问道。

“你和他,说了什么。”

路易一顿,挑起了眉:“你居然还有听墙角的爱好?”

应修神情冷漠,他显然没有开玩笑的细胞。

“没说什么,听取他的建议来看看那五个工人罢了。倒是你,之前我就发现了,你对他有很高的关注度别告诉我你要和阿彻抢人。”路易道。

应修没有说话。

在他身上,不说话即为默认。

“来真的?”路易问,“你们一个两个都中.邪了?”

应修坐在沙发内,他性子孤冷、蓝眼睛垂敛时,仿佛将一切声音都排除在外,只固守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