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伤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额头冷汗密布，强压身体颤抖：“借过。”

邻座男人起身，注意到她的异样：“女士，需要帮助吗？”

云挽摇头，跌坐进座位时才喘了口气。

围巾滑落，露出一张苍白憔悴却难掩精致的脸。

霍时樾眉梢微挑，认出这是山上救下的女人。

他不动声色，手机屏幕上是医院发来的照片一张银行卡和一封感谢信。

“不用找了。”他回复院长。

云挽深陷座椅，周身透着不适。

他默默打量，过时的大衣下，裸露的肌肤布满可怖伤痕。

左小腿不时抽搐，眉头紧锁，痛苦清晰可见。

左手无名指残留一圈戒指印痕。

霍时樾示意乘务员拿来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

轻薄的毛毯却似千斤重担，她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醒醒，你需要吃药。”霍时樾温声唤醒她。

云挽费力睁开眼，声音嘶哑：“谢谢，不用。”

她攥紧毛毯边缘，仿佛承受着巨大煎熬。

此刻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

逃到裴如故找不到的地方，开始新生。

霍时樾皱眉，第一次见如此不珍视身体的人。

他快速给助理发信：“查上次救下女人的信息。”

飞机遭遇气流剧烈颠簸。

一阵锐痛自腹部炸开，未愈的肋骨剧痛袭来。

云挽眼前发黑，呼吸急促。

霍时樾一把扯开她的安全带，将她放平：“空乘！紧急医疗救援！”

喉间腥甜上涌，她试图咽下，鲜血却从嘴角溢出。

霍时樾眉头紧锁，凭借医学知识判断她内脏有损。

他抱住止不住颤抖的云挽。

温热的体温让云挽本能靠近，喃喃道：“冷......好冷......”

这暖意让她想起裴如故的怀抱，生病时也曾这样紧拥。

可如今这一身伤痕，全是裴如故所赐。

裴尚对着他和叶念喊“爸爸妈妈”的画面，像尖刀反复刺穿心脏。

机舱混乱，乘务员广播寻找医生，氧气面罩迅速罩上云挽口鼻。

抱着她的霍时樾衣衫被汗水浸透，这个他救过一次的女人，生命再次悬于一线。

他想起自己的妹妹，是否也曾这般痛苦？

所以她才不肯入梦。

万幸机上有位医生接手。

解开云挽衣襟，露出的伤痕令众人倒吸冷气。

“多处骨折，内出血！联系机场准备救护车！”

昏迷中的云挽死死抓住霍时樾的手，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

霍时樾鬼使神差地跟着上了救护车。

也许，只因她和妹妹年纪相仿。

云挽在消毒水气味中醒来，入目是陌生的暖白色病房。

她恍惚片刻，不知身在何处。

怔怔望着天花板，直到病房门被推开。

“醒了。”一道低沉男声传来。

她猛地转头，撞进一双深邃眼眸。

男人将保温盒放在柜上，按下呼叫铃。

“飞机上昏迷，是这里的许医生急救。”他语气平静，随即带上一丝笑意，“至于我，是你一直抓着不放，就跟来了。”

云挽脸颊微红：“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