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盒在她指尖转了一圈,被漫不经心地丢进手包里。
白青妤指甲掐进掌心,比起心口被生生剜开的空洞,微不足道。
她想起去年冬天,爸爸的老.毛病犯了,急需一种进口的特效药。
本市断货,是谢致庭,开着车连夜冒着风雪赶往邻省,几乎跑遍了所有药房,才在凌晨时分将救命的药送到她手上。
他冻得手脚僵硬,却把药瓶塞进她手里,“快,给叔叔用上。”
那些记忆里的少年,曾是她对抗整个世界最坚实的堡垒。
如今,他拥着叶琍琍从她面前走过,仿佛她只是一粒碍眼的尘埃。
她没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径直去了市立医院特护病房。
推开虚掩的门,消毒水的味道裹挟着仪器单调的“滴滴”声扑面而来。
父亲白屿烨躺在病床上,瘦得脱了形,氧气罩下呼吸微弱。
才短短几个月,他花白的头发几乎掉光了。
白青妤喉咙猛地被堵住,酸涩汹涌直冲眼底。
“爸......”她哑着嗓子,轻轻握住父亲的手。
就在这一刻,病房外的走廊传来一阵刻意拔高的娇嗔。
“致庭,轻点嘛!医生都说了我只是扭伤,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呀!”
是叶琍琍的声音。
白青妤身体瞬间绷紧。
就这么一瞬的耽搁,病房的门被人大力推开。
谢致庭半扶半抱着叶琍琍站在门口。
叶琍琍小鸟依人地靠着他,脸上是娇气的红晕。
目光撞上病床前的白青妤,谢致庭脸上的温柔像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冰冷。
叶琍琍则夸张地“哎呀”一声,往谢致庭怀里缩得更紧,仿佛白青妤是什么可怕的病毒。
“我们过来看看叔叔。”谢致庭目光扫过白屿烨,眼中泛过一丝波澜。
白青妤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看着谢致庭小心翼翼地将叶琍琍安置好。
叶琍琍夸张地吸着气,娇声抱怨椅子太硬。
谢致庭立刻脱下自己的开衫,动作轻柔地垫在她腰后。
“这样呢?好点没有?”他低声问,旁若无人。
白青妤看着那件曾包裹过自己体温的羊绒衫,如今成了另一个女人的靠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她猛地站起,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
7
“致庭,我想喝水。”叶琍琍扯了扯谢致庭的袖子,眼睛却挑衅地看着白青妤。
谢致庭应了一声,转身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水壶。
白青妤正欲离开,视线不可避免地掠过叶琍琍。
叶琍琍脸上那点娇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得意和恶毒。
她无声地用口型对白青妤说了两个字:“活该。”
一股血气直冲头顶。
白青妤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脚步下意识朝叶琍琍的方向迈了一步。
“你干什么!”一声厉喝炸响。
谢致庭猛地转身,像护崽的猛兽,狠狠打开白青妤下意识抬起的手腕。
那力道极大,白青妤猝不及防,被他推得踉跄后退。
剧痛瞬间蔓延开。
“别碰琍琍!”谢致庭的眼神狠狠剜着她,咬牙切齿,“你这种输不起又心术不正的人,离我们远点!”
心术不正。
输不起。
后腰的疼痛尖锐地提醒着白青妤此刻的狼狈。
她看着谢致庭眼中的厌恶和防备,看着叶琍琍毫不掩饰的胜利笑容。
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微光,终于被这彻